原来这是一次同学聚会啊

我站在天桥下,想着往事种种,时而踌躇满志,时而惶愧无地。

下雨了,雨声哗啦啦响。雨从天桥上流泻下来,如同一条瀑布。身在桥下,看着仿佛水帘洞一般的低垂雨幕,从中闪出涉水而过的行人与车辆。我走到桥外,一边是服装店铺、超市,行人匆匆地穿过我,有的打着伞,有的顶着塑料雨衣,只有我独自一人伫立在雨中。

雨水拍打泥土,传来泥土的清新味道。低微处形成水洼,汽车驰过,溅起水花。平整地面形成水晕,一圈一圈地荡着,涟漪像是一朵朵水中的莲花,花瓣一层层绽开。

一个女子与我交臂而过。我仅看到她的侧脸。在多愁善感的人开来,即使偶尔的交会,也总带着无限的光芒。衣服的接触而发出的綷綵声,眼光的一瞥时睫毛的眨动,都仿佛含着无限的意蕴,而将之视作特别的缘分。这大概是因为茫茫人海,只一面也需要极大的缘分。她穿着红色高跟鞋,蹚在渐渐涨起的水上,跫音里也带了些许空灵,仿佛那声音要脱离重重水晕,从中一点点透出来,像是笔墨洇染着宣纸。

我没有回头,但能够感觉到她正在朝我走来。她在我身边停下来,附在我耳边说,我感觉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在她的语流中,我感到自己耳朵里的绒毛也动了动。我说,啊,是吗。她拉住我的袖子,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随着她一起向前跑,溅起泥点无数。我问,去哪里。她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穿过重重雨幕,我们来到一所废旧的学校。走进校门,一直走到教学楼,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在一间教室前停下,打开尘封的门,里面的桌椅虽然破旧,但横排竖列,很是井然,但有的方向放反了,好像是考试样子。有的桌子上刻着早字,有的刻着晚字,有的刻着爱字,有的则写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的凳子缺了一条腿,勉强靠在桌子旁。泛黄的墙壁两边挂着她说,你还记得吗,我们当时是同桌,坐在第三排。就像电影院里的最佳观影位置。你总是不带书,上课时候和我一起看一本书。我说,我当时确实不喜欢带书,我的书包里空空荡荡。你是锦如。她点点头。她又拉着我走出教室,在走廊里跑动。幽长的走廊上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我想起来,下课时候,尤其是夕阳西下时分,我们常常站在二楼走廊上,凭栏远眺或者看一楼的人们奔跑笑闹。这时候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我们停在栏杆边,她指着前面的广场说,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多少欢乐的时光啊。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个下雨天,我们绕着广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们一直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像是雨从各个方向飘来,纷纷扬扬着。似乎还弥漫着即将毕业的伤感。最后她说,毕业之后的某一天,如果我在街上遇见了你,你还会想起我吗。没想到我们果真遇见了。我摸摸头,说,是啊,还是你的记忆力好。不过我也确实有过异样的感觉。但我们最终也没有去牵对方的手。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纯洁关系,虽然我们互有好感,总在相视一笑中领会对方的情谊,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匆匆奔向毕业的路口,且无法回头。后来我们有过短暂的通信。我一直想问她一句,为什么。至于什么为什么,其实我也不大明了。也害怕一旦问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因此不再说什么。朋友的名义大概是我们或者孤独最好的保护色。再进一步或者再退一步都显得遥不可及。

雨还在落着,风渐渐变大。雨滴在楼檐摇荡,悬悬欲绝。灰色的墙壁与无色的雨滴在某种程度上达成媾和,共同辉映出一种凄凉的美。

有人拍拍我的手臂,说,你也来了。我回过头,发现是另一个同学林芝。他说,我没事就来转转,好多年了,我绕着学校的操场一圈一圈地走。有时候我一个人,有时候很多人,但没有一个熟人。我说,学校看起来荒废很久了。他说,是啊,但想进来还是可以进来。从操场中可以看到飘在高空的风筝,还有偶尔飘过的飞机的白色痕迹。这些都让人感到自由。站在操场上,我似乎还能看到以前运动会的影子,听到运动会开幕式的声音。校长就坐在那个位置,正中间。两边是副校长、主任什么的。听他这么说,我想起自己曾做过学生裁判,在操场上来回跑,给运动员计数,有跳绳的、跳大绳的、两人三足的、踢毽子的。你现在做什么,他问我。我说,没什么好做的,所以常常感到无聊。这时我发现锦如不见了。我问他,你看到锦如了吗。他说,她也来了吗。我好像没看到过。我裹紧衣服,说,我要去找一找她。我发现这里几乎是一个迷宫,她会迷路的。他向渐走渐远的我大声喊,她不会迷路的。我匆匆下了楼,在楼道里喊,锦如。锦如,回声像是海浪一样传过来。我在卫生间门口问,有人吗。没有人回答。她去了哪里呢。

当我准备转身离去时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人,她看上去也很熟悉,原来是我的另一个同学,惠华。她戴着一副眼镜,显出很博学的样子。我问过她一些问题,其中就有,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她说,或许是有的。我说,你有几成把握。她说,五五开。我们无法证明有,也无法证明无,也可能时有时无。

我与她异口同声地说,你也在这里吗。我们又同时说,你来做什么。我说,我是被锦如带来的。她说,我是来寻找锦如的。她刚才和你在一起吗。我说是的,但刚才我和林芝谈话时候,她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用手将眼镜框扶了扶,说,也许她已经走出去了。我们一起朝外面走去。这时候有人叫我,是林芝,他说,我找到她了。我们回转身和他走。他说,她倒在四楼办公室的门口,我把她扶进对面的屋子了。我们走上楼,打开门,她半躺在一张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我跑过去,摸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异常的温度。我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费力地摇摇头。惠华走过来,半蹲着身,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头发。林芝说,今天真是有缘分,竟然遇到了三个同学。

你们难道不记得我们了吗。两个声音从我们背后冉冉升起,是敏玥和智瑶。她们看着我们,像是看着地球。我们也看着她们,像是看着月球。我们站在两边,仿佛跷跷板的两端。我说,你们来了。她们点点头。大家握手。她们走进来。在片刻的沉默后,我们开始笑。不知道笑的是什么。就连锦如也跟着笑,但她还是显得有些衰弱,就像电视剧里气息奄奄的受伤的人一样。笑的海洋,牙齿都闪着光。也许笑得是以前好笑的瞬间,笑敏玥和智瑶打过的架。她们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被人拉开,两人又扑过去,缠斗在一起。敏玥穿着平底鞋,智瑶是高跟鞋。敏玥用摔跤手法去摔智瑶,智瑶被撂倒。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智瑶一记蹬鹰步,将敏玥踢了个底朝天。过了几天,两人又和好了。也许是笑我和锦如似是而非的关系,我们之间总归没有发生什么,但像是拉满的弓。如果细细回忆从前,确实有太多可以欢笑的事了。尤其是一些狼狈难堪的事,回忆起来也仿佛添了一层金粉,变得可以理解与调笑了。甚至一些事可以作为先锋的例子。譬如以裸体示人,或者在桌子上跳街舞,吞剑喷火,或者穿越时空。

我们带锦如去医务室。医生说,是有些乏累的缘故,需要好好调养。锦如闭着眼,她问,怎么样。我们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她说,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知道自己早就有了这样不知名的疾病。没有医生能准确诊断出来。因为我的病藏得很深,就像海底世界一样深,没有探照灯可以照到。我的身体是我最大的病灶,我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我还拥有我的身体与皮囊。如果它能够被拍卖或者出售,我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解脱,我就会变成自由自在的人。如果肉体能够和意识分离。我说,锦如,我们知道你的意思。林芝说,现在要紧的是地球的安全。你知道,其实我们并非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学校里,这所学校很多年前就不在了。这只是学校的幻象。有人在召唤我们六个去拯救地球。我们是地球最后的希望。老实说,这所学校其实是一艘宇宙飞船。我起身朝窗外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漆黑,遥远的星光时明时暗。我们就要飞出太阳系了,林芝说。我们需要去达伽马星球。现在,我们六个人要放下私心,并肩作战了。他立正,向我们行了个军礼。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惠华问,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地球为什么需要拯救,以及我们为什么要去达伽马星球。林芝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者你想要为什么就为什么。我们现在要紧的任务是执行任务。

有好一会儿,我们以为自己确实身在渺茫的太空之中。林芝摆弄着讲桌上投影仪的各种按钮,他说,这些都经过了改装,比如这个红色的按钮,就是发射炮弹。这个蓝色按钮,是加速推进。这个是控制方向……他指着跑道说,我还参加了跑道的改造计划,我们把跑道改造成天文望远镜,可以望见最遥远的行星。他举起拖布说,这是我们迷惑外星人的假发。虽然有时候一只狗也会有这样飘逸的长发,但毕竟可以让外星人感到惶恐。

如果说他是做梦的话,那么我们希望他的梦能够一直做下去,这是对于一个疯人的最大安慰。我们看到路灯光漏过树叶形成斑驳的影子,看到行人漫不经心地走路。但我们依然协助他在太空之中航行。过了一会,他说,各位同仁,我们即将到达达伽马星球。大家都做好登陆准备。他推开舱门,踩着鬼步,身子飘飘荡荡的。我们一起走出去,雨还在飘着。

这是敌人的宇宙射线,林芝说,我们还是先回太空舱内躲一躲吧。我们都回到教室。这时候从桌子底钻出一个人,他堆着一脸笑意,我们都认出他了,他是沈钺。林芝说,你也在太空舱上。沈钺说,是啊,我是偷渡上来的,大家也都在啊。林芝走过去,向他伸出手,两人握手。沈钺说,现在你长进了,开起飞船了。林芝说,这可能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开飞船的梦想吧。我记得小学时候经常写的一个题目就是,我的梦想。那时候觉得做一切事都很容易,却不知道一切都已在未发生之前发生了,所余的不过是重复。

锦如大声地咳嗽。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红,而且红到了耳根,好像耳朵被针扎破了。她悄声说,我的身子大概好不了了。到了该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了。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喜欢你。现在我终于说出来了。而且牵了你的手,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眼泪在我的眼眶中打转,她伸出手擦干我的泪。我说,我也喜欢你啊。她笑了笑,说,谢谢你喜欢我。我用食指将她的脸托起来,嘴慢慢贴上去。她的唇有一种蔓越莓的味道。这时大家忽然鼓起掌来。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大家都看着我们。就像摄影棚里群演看着主演。原来我们太过动情而忘记了大家,仿佛世界里只有我们,仿佛只有我们的爱情值得歌颂。

忽然有一阵求救声传来,大家都看过去。我们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人。他的双手被反绑着,像一只沙袋,晃晃悠悠地荡在半空。他说,众位好汉,救我下来啊。他是王宣,也是我们的同学,以前学习不大好,在一次考试中请求我帮助他。我们将凳子放在桌子上,登上桌子,又踩到凳子上,将他解下来。他说,谢谢,幸好你们来了。林芝端详着他的身体问,你是被外星人绑起来的吗。王宣半开玩笑地回答说,是的,外星人把我绑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要不是你们我就会被绑在这里一辈子。敏玥忽然笑了,说,你吊在上面的样子很像蜘蛛啊。王宣说,如果我是蜘蛛,那我一定要捕捉你。于是我们想起从前,敏玥和王宣似乎总是喜欢互相调笑,敏玥说,王宣你是炖得很烂的猪蹄,王宣说你是泡得狠辣的凤爪。但两人很喜欢一起跳舞,一起跳很妖娆的舞蹈,肢体与肢体进行无穷尽的排列组合。在华丽的音乐中,两人如同合体一般。我们都鼓掌说,来一段舞蹈吧。两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四目相对,眼睛里燃出往日柔情。顷刻,音乐声响起,干冰化成的白云四处缭绕,两人如在云端,追光灯如影随形。万众瞩目,万人鼓掌。

当追光灯打到舞台中心,我们听到一个朦胧的声音,是一个躺着的人,她用手捂着眼睛,说,太晃眼了。是韩时。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问,为什么要开灯。上学时候,韩时就是我们班的睡神,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能平稳地入眠。像是降回滑行轨道的飞机。梦的翅膀笼罩着她,使她如同在课堂隐形。只有最精密的雷达才能发现她的位置。也许她刚才就是在梦中隐形了。现在醒来后现出了形体。她看着我们说,啊,你们也在这里,真是想不到。然后又陷入到长久的睡眠中去,她的身体越来越晶莹,最后在梦中消隐不见。

我们听到空中传来哈哈的笑声,一个人扇着翅膀从天而降。那人说,我来迟了。他的身后是两只巨大的由太阳能驱动的翅膀,不停地来回扑动着。他缓缓落在地面,收起翅膀。智瑶说,这是雷震子吗。惠华首先认出来,他是黄磊。黄磊小时候借过我很多本书,但一本也没还过。他对我说,如果你不借新的书给我,之前我借的书就都不还给你了。于是我只得再次借给他。黄磊家是开毛线店的,所以他说话也很曲折,总要像毛线团一样缠绕好几圈。有人问他对一件事的看法时,他会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一遍,最后才说两句看法。上学时候,他总是和同桌智瑶借彩笔。智瑶有时候会显出不耐烦的表情。这时候黄磊就会说,我借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此时他穿着毛衣毛裤。

惠华扶了扶眼镜,笑着说,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大家变成了这样子。真是同学少年都不贱。

锦如的身体依旧孱弱。我说,我带你去医院吧。她摇摇头,她说,我哪里也不想去,此时此刻,我只想躺在你的怀里。我梳理着她的头发。时间像一个辛勤的农人,收割完黑发之后,将为人种上白发。打上时光的烙印,像是给待售的肉打上钤印。她渐渐闭上眼睛,鼻息平稳,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开始两两跳舞,像是一对陀螺。王宣和敏玥、沈钺和惠华、黄磊和智瑶,互相旋转跳跃闭着眼。韩时被跳舞声惊醒,她说,你们真有意思。林芝扶着额头,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冒着宇宙射线去操场走两圈,外面的雨声哗哗啦啦。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有很多是新面孔。也有一些忘记了名字的,一些说话不超过三句的,虽然身在一个班里,但就像遥远的银河系的两端,只是用一个眼神或一个表情,或者莫名的感应,比如两个人在逼仄的过道里,不必说便各自朝向一边。如同人不能踏进所有的河流,人也不能认识世上所有的人。我摸摸锦如的额头,微微出了些汗。她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过一会她也许会向我诉说自己的梦境。也许当她醒来时候已经忘掉了。

偶尔,她轻启嘴唇,发出简单的几个元音,又静静睡去。

林芝忽然冲出去,他展开双臂说,我要拯救世界。暴雨击在他的脸上、手上、腿上,他的身体沐浴在暴烈的雨中。在雨幕中,我们看到他弯曲的身体,他痛苦的表情,他完完全全沉浸在宇宙射线辐射的痛楚中。我们常说精神病人是快乐的,但这样的快乐中竟也潜藏着如此伟大的牺牲的痛苦。我们望着外面,沈钺将凳子顶在头上,朝林芝扔过去,说这是雨伞。惠华掏出一面镜子,跑到雨中对林芝说,这面镜子可以反射宇宙射线,你或许用得着。林芝点点头。他说,如果我不能安全返航,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的志向。

几张桌子摆开,穿着红白相间的格子衣服的侍者端上来果盘、烤鸭、熏鸡、鲜虾、鱼鲊,还有一瓶剑南春。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酒宴开张了。我们围着坐在一起,大家互相敬酒,吃菜。旁边还有许多桌席,桌子后面是桌子,人后面还是人,翻过多少桌子,见过多少人,才能看穿时间的轨迹,原来不过是时间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不过是树木年轮一般的轮回。还是那些人,那些事,都年年岁岁花相似地搬演着。

有人开始上台表演节目,说一些祝词。我们以前的班长说,机缘巧合,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又像是梁山好汉一样重聚在一起,曾经以为再见遥遥无期,没想到现在变成现实。老朋友怎能忘记掉过去的好时光,老朋友身上承载了关于我们的太多回忆。今天,让我们开怀畅饮,欢度时光。让时光同我们一起歌唱跳舞。但有人朝台上扔香蕉皮,有人扔鞋子,有人扔果汁。有人还拿出了水枪,往班长身上呲水。班长除掉头上的香蕉皮,气愤地说,你们太疯狂了,你们太不成体统了。你们以为自己在过狂欢节或者泼水节吗。班长下去了,大家都好像失去了发泄的动力,又渐渐恢复了安静。过了一会,大家举起酒杯,在不同的酒桌上来回敬酒,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说完都笑着,笑成一个句号的形状。

我们举杯同饮,说,原来这是一次同学聚会啊,怪不得大家都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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