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张小羊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前天，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教授去世了，他的丰功伟绩无需多说，在他去世的当天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更新：田地最高的那株稻子在微风里倾倒了，每个中国人心里都砰了一声…，我不是蹭流量追热度，只是作为一个生于七十年代，曾经偷过大队庄稼残存有饥饿回忆的小孩子，对于粮食有一种神圣的崇拜！谨以此文，向袁隆平教授致敬！在农村，馍篮好像有个好听的名字“气死猫”，其实就是防老鼠的，但现在我想，可能更多的是来防我们这些比嗅觉比老鼠还灵敏的小孩子偷嘴吃，要不怎么会挂到高高的屋梁上，大人们都得踮起个脚尖去竹篮里拿馍呢？
生于70年代初，赶上了全民饥饿的尾巴稍儿，又天生可爱（自恋下），其实就是淘气好动，属于三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哪种，六七岁的时候整天就感觉饿，走过集体田地看见豌豆角嫩玉米，像二师兄看见嫦娥一样眼都是绿的，看田的人稍有不慎我就像饿狼一样上去叼一嘴起来就跑，回到家里，双眼就梭摸着堂屋那高高在上的馍篮，拼命吸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安慰下咕噜咕噜作响的肚皮似的。其实我家当时条件比左邻右舍强多了，父亲当兵有份工资，母亲民办撅儿好像一个月也有7元钱，属于一头沉，可以傲视左邻右舍的存在。可粮食这东西不是凭钱就可以买来的，第一是需要粮票，但主要是家家户户都木余粮啊，买都买不来。内乡县方言吃饭叫喝汤，一点不假，早晩俩顿饭就是喝玉米吃儿汤，汤里煮俩块红薯骗骗肚子，几泡尿下来，肚子溜净溜净的。馍大多是白面加玉米面，蒸出来黄黄的，号称黄金塔，要不就是加了红薯粉，一道黑一道白，俗称花鳞卷，而这些也这都是强壮劳力才能享受的，吃饱了好下力气去地里干活。
我们家里外婆是裹脚女人，母亲体弱，外爷就是主要劳力，理论上自然不管是黄金塔还是花鳞卷他都有优先权，但也不尽然，因为我和哥哥是外孙，是外爷外婆的心尖子，所以我和哥哥这外戚势力还是侵占了外爷粮食指标的，吃饭时外爷总是不管母亲的白眼，把手中的馍馍小心翼翼的平分给我们哥俩。但我还是饥饿，第一是前面所说实在太好动欠挨打了，第二是缺油水，稀光啷汤的整年也不见个腥荤。茅屋虽破，可大人下地干活时却把堂屋门锁的严严实实的，留下我和哥哥星期天在院子里写作业。记得有一次，实在是饿的受不了，我和哥哥就把堂屋门使劲往里挤，农村的门大多门缝比较宽，用力推后能从门墩和门板之间钻进去，我使劲吸了口气直达丹田深处，小肚子零距离紧贴住脊梁骨，头先钻进屋里，俩腿蹬着地双手在前面舞扎着，哥哥按着小臀尖使劲把我往里送，艰难八叉的钻进屋里，先找个马扎子，站到上面刚刚够住馍篮，抓了一个从中间分开，从门缝里递给哥哥，于是他在外面驴笔大嘴张着，我在屋里也是驴笔大嘴张着嚼，还别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来的馍是比外爷给的好吃！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该往外面钻了，这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门是向里开的，从屋外向里面爬容易，从里面向外就有点难度，门板会顺着身子往外走，门缝越来越小，斗私批修一转念，我怀疑可能是分馍时我趁哥哥不注意偷偷给自己那块有点的大了，上天惩罚我不学习孔融让梨？怎么吸气肚子也贴不住脊梁骨了。总而言之，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宝贝被卡在门缝里了！怎么办呢？头在门外身体在屋里，身在曹营心在汉？！五指山下的孙大圣？！当时可木有这么多俏皮话，心里害怕极了只好哇哇大哭起来，哥哥也怕有失弟之忧，日溜沟子去地里喊大人了。从此以后，村子里的小伙伴一见我都伸出大拇指点赞：喂嘴猫上树梢，跘下来还是个喂嘴猫！曾经的喂嘴猫如今变成肥肥的大熊猫了，体重180多斤，肚子撅的像个五星上将，不说搬马扎去偷馍吃了了，开个冰箱门喝啤酒都有点费劲，那些饥饿记忆和童年往事早已遗忘在微秃的脑顶之后了，回忆过去也不是为了忆苦思甜，但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咱也做不出来。只能说感谢这片土地，感谢土地上辛勤耕耘的父老乡亲们，更要感谢像袁老一样无私奉献的科研工作者！虽然我是一个儿时从没吃过大米的北方人。张杨，男，内乡人，名字取自父母姓氏。生于七十年代，朋友起绰号张小羊，名如其人喜欢装嫩。爱好体育运动，极爱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