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君主立法制,蜀汉乌托邦

蜀国的头号智囊,必须是诸葛亮。如果戴到别人头上,谁都会慌忙摘下。

但其实呢,诸葛亮真的有那么高吗?

如果请刘备来定夺,刘备可能会说:否,在我心中,庞统与法正,与孔明一般高。

可能是后世太需要功高不震主的忠臣,后世太需要世上无难事的智者,才把诸葛亮推上神坛。

诸葛亮,如果由他自己来定义自己,当然是管仲、乐毅。

如果诸葛亮穿越到现代,再请他来看自己,他会说:我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无意当君王,但我渴望君王一样的权力。君王是想把权力传给自家子孙,千秋万代。我渴望权力,是想构造一个无比强盛的国家。君王愿意建立自家太庙,把名字写在牌位上。我对世俗的不朽不感兴趣,我要探寻真正的乌托邦,强大让敌人臣服,富足得让邻国艳羡,和睦得君民一体。

在诸葛亮看来,建造或者尝试建造这样一个完美国度,比住在宫殿里,权力无边、佳丽无数、财富无穷,更有意义,更有挑战。

他的人生偶像,管仲和乐毅,正是如此,他们都是努力重塑一个国家,从经济上,从军事上,从文化上。

诸葛亮生于181年,出生在琅琊诸葛家族。

《三国演义》和《三国志》都说,是刘备三顾茅庐。

或许,这里面有个误会,三顾茅庐,本身上个局,是诸葛亮布下的局。

诸葛家族,和当时所有的世族一样,分散投资,降低乱世存活风险。

于是,诸葛亮的亲哥去了江东。诸葛中一脉,诸葛亮的堂弟诸葛诞留在曹魏。

躬耕南阳的诸葛亮,说是躬耕,其实人脉通天。

他的老丈人是黄承彦。老丈人的老丈人,是蔡讽。

蔡讽,襄阳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黄承彦,小女儿嫁给刘表,他的儿子叫蔡瑁。

诸葛亮娶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之后,他得叫刘表为姨夫,得叫蔡瑁为舅舅。

不少人读《出师表》,以为诸葛亮真是个布衣。没出任过官职,固然是个布衣,但不是一个普通的布衣——州牧的侄女婿。

201年,刘备投奔刘表。作为刘表的亲戚,诸葛亮当时百分之百就认识了刘备。

即使他不想认识,刘备也必须认识他。刘表的夫人姓蔡,有两个儿子,刘琦、刘琮。刘表的夫人有一妹妹,嫁给黄承彦,生一姑娘黄月英,嫁给了诸葛亮。

但是,三顾茅庐发生在207年,就是6年之后。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不是201年,而是207年?

为什么会是这两个人,不是诸葛亮和刘表,而是诸葛亮和刘备?

有人会说,刘表这个时候,都已经65岁,没有可能。但是,刘表有两个儿子,尤其是刘琮,和诸葛亮是表亲,从血缘上,比刘备近。

诸葛亮的小舅蔡瑁,和曹操还是老相识。

若光是想实现抱负,诸葛亮近可以选择刘表,中可以选择孙权,远可以选择曹操。

但是,他都没选。

他选择了一个有将没兵,有武将没文臣,屡败屡战的刘备。

选择的原因,真的是《出师表》里所说“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换是你诸葛亮,你自己信吗?有人恭恭敬敬咨询你点事,你就感激得不得了,甘心给他卖死命?

不谈工资,不谈职位,只谈理想信念价值观?

更接近真相的原因是,诸葛亮认为,在四川能够建立一个相对独立的王国,能做国王的,是刘备,能做丞相的,是他诸葛亮。这个国家,能像当年管仲治理下的齐国,乐毅治理下的燕国一样,雄霸天下。甚至,他诸葛亮能做得多管仲、乐毅更好,统一天下,重建一个强汉!

实现这个理想,他诸葛亮需要的主公,不能太弱,比如刘表,岁数大,没有进取心;不能太强,比如曹操,智谋百出;不能太年轻,比如孙权。

而刘备,刚刚好。

诸葛亮首先选择了刘备,然后让司马徽点评,将自己评为卧龙,顺带把庞统评为凤雏。卧龙和凤雏,这两个称号,其实一高一低,高的是卧龙,低的是凤雏。凤雏凤雏,虽然是凤,但是个雏儿。

司马徽点评完,埋下伏笔。徐庶再登场,向刘备隆重推荐诸葛亮,并且强调:这人可以去见,不可以令他屈就到此。将军宜屈尊以相访。

然后就有了一顾,二顾,三顾。

三顾之后,就有了如鱼得水。

到220年,曹丕篡汉,传言汉献帝遇害,第一个站出来请刘备即位的,正是诸葛亮。

刘备称帝,诸葛亮为相。

223年,刘备去世。诸葛亮处理蜀国大小政事,他正式开始建设他心中的乌托邦。

从其实践来看,蜀汉实行的,是君主立法制。君主刘禅,是最高国家首脑。丞相及其官僚体系,是国家行政机构。立法公开,执法公平,以蜀国法典《蜀科》治理国家。

234年,诸葛亮在五丈原病逝。11年的实践,有成功,更有遗憾。

他留下的蜀国,此后又维持了29年。

蜀汉乌托邦,短暂一现,化为乌有。

未想成神的诸葛亮,却被请进神坛,成为不朽。

历史,就是这样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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