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是谭亚娣博士对近期热议的西医治疗癌症问题的深度思考。
谭博士是清华大学生物系本科，美国匹兹堡大学医学院药理学博士，康奈尔大学博士后，从事过传染病、病毒学、基因工程、新药研发等多方面的工作，对现代药物开发的研发、生产、注册、营销等各环节都有一手经验。
谭博士多年关注、拜名师学习传统中医，发表有《还在说中医不科学，你out啦》《科学你慢慢学，中医我先治病去了》等阅读过十万的热门中医科普文章。
现全文分享如下：
这几天，关于北京某三甲医院肿瘤科医生揭露肿瘤行业治疗导致患者“人财两空”内幕的文章引起热议。作为药学专业人士和热心的科普人，我也想表达一下我的意见。
对于该文章作者把肿瘤治疗乱想归根为医生的人性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为加强监管，我觉得是虽然看似有道理，但并未触及实质。但是，我也不会以“定体问”（一定是体制问题）的简单结论来定性问题实质——虽然以药养医的机制设置确实也可承担相当的责任。但今天我想说的是，肿瘤治疗的乱象，还需要从科学根源上深探。很多人或许会错愕，如今的主流肿瘤治疗，都是根据实实在在的影像、生化、病理、基因和临床证据进行诊断，药物也都是按照监管要求全套的临床前和临床研究得出有效性结论才上市，怎么能说不科学呢？这位张某医生所批评的NKT细胞疗法高昂收费，正是不符合监管，滥用未批准的疗法的不合理做法。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如今的主流医院肿瘤治疗药物，绝大多数一定是合法的，也是符合药物的监管法规的。至于用药的是否合乎指南合乎临床规则，则有相当灵活的空间——这是客观存在的，很难说都按指南给患者治疗，否则人工智能程序直接取代医生好了。而在患者的疾病超出指南外的情况，在没有标准答案的情况下，确实是考验医生技术和品德的场景。但是在泛商业社会环境下，还是应该多从社会治理、经济和管理的技术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简单的道德指责。无论是否遵照指南用药，因为毕竟导致了现实当中的大量“人财两空”现象。特别是人年纪大了，见到周围的老人的患病治疗的过程多了，主流癌症治疗的“人财两空”现象是广泛的现实（也不是一棍子打死，也见过几个癌症治疗后存活多年的亲友，特点都是精神特别乐观）。对此现象，其实不一定需要医疗行业内人士来提出解决方案，具备良好社会常识的管理者应该都可以想到，特别是从医疗费用支付方的角度，那就是“大数据评价” ，以及（悄悄地）对中医独立治疗肿瘤的性价比平行评价。——如果人总是要死的，或者得了某种病大概率是治不好的，那么我们就应该理性评价所有干预措施的成本和效应，而对于那些收费高昂但所有结果的成本和风险都由患者和支付方承担的诊疗措施提出拒绝或者提出风险分担机制的改变。当然，患者个体和医疗服务提供者/机构讨价还价的能力很小——虽然我们也能看到种种“医闹”行为，实质上是对“收费高昂但所有结果的成本和风险都由患者和支付方承担的诊疗措施”表达不满，是在人财两空之后通过闹事来要求“退款”“赔钱”或者“伤医”“杀医”让医院和医生分担经济上或者生命的风险或损失。而作为国家医保机构，则有相当地和医疗服务提供机构讨价还价的能力，包括调查医保欺诈，以及运用疾病和支付大数据洞察问题。近年来推进的“医事服务费”和“按病种付费”（DRG）而非过去的“低挂号费”+“按服务收费”，就是在经济动机和费用管理的技术层面让医生的经济利益和患者的临床疗效挂钩，而不是过去的支付机制下的鼓励过度检查和治疗。——从这一段讨论也可以看出，在社会管理层面，不要从道德层面做预设和要求，只能务实地进行人性管理。下面转换话题，讨论无论是否遵照指南用药，如今的主流肿瘤治疗手段符合生命的科学吗？
生命学家潘麟先生在《论生命学的创立》一文中这样定义生命科学：
它是一门以探索人（同时也包括一切生物在内）的身心结构和存在属性，以及通过相应的实践而达到全面解放（即获得终极开悟和彻底地实现其内在自由）的科学，并以此为基础而形成的道德观、价值观、人生观、宗教观、审美观、宇宙观和生命观等生命哲学体系，以及生命医学、生命潜能学、养生学、生命美学、生命教育学、生命哲学、生命伦理学等相关学科体系与科学群。（《以心传心》中央编译出版社）
http://www.toutiao.com/a6436508933771591938/
生命科学是系统地阐述与生命特性有关的重大课题的科学。支配着无生命世界的物理和化学定律同样也适用于生命世界，无须赋予生活物质一种神秘的活力。对于生命科学的深入了解，无疑也能促进物理、化学等人类其它知识领域的发展。比如生命科学中一个世纪性的难题是“智力从何而来？”我们对单一神经元的活动了如指掌，但对数以百亿计的神经元组合成大脑后如何产生出智力却一无所知。可以说对人类智力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解释智力本身。对这一问题的逐步深入破解也将会相应地改变人类的知识结构。
https://baike.so.com/doc/4923941-5143217.html
可以看出，上面两段定义观点囧异。那我们先就不管这些非权威观点，自己开展一点思考吧。生命和非生命的关键区别是什么？什么是“生命特性”？让我们看看临界情况：临死之人死前和死后的最大差别在何处？植物人和尸体的差别在何处？从死亡前后的变化看，人人皆知的是呼吸、脉搏、体温、心电波（和脑电波）的消失，（引用百科：“生命四大体征包括呼吸、体温、脉搏、血压，医学上称为四大体征”。）我们可以说这些生命体征（vital signs)，代表者生命和非生命的区别。如果是猝死，则体温也无大变化（脑电估计还有；心电情况欢迎专家补充），此时，普通人也知道的急救措施，是按压、人工呼吸、电击等措施，这些措施的特点不是化学的，而是物理的，是试图从机械或者电的层面加于节律运动，试图帮助人体恢复生命特有的节律运动——心跳和呼吸。（如果溺水，体温降低严重则需要升温才可增加救活几率），可见心跳呼吸体温这三样是最核心的生命特征。医学上所谓生命四大体征的呼吸、体温、脉搏、血压是从量化角度说的，其实脉搏和血压都是循环系统节律运动的参数。因此，是不是可以说循环运动（心跳/脉搏/血压）、呼吸运动和能量代谢运动（产热散热维持恒温）是生命的特征。当然，人体还有很多机能，吃、喝、拉、撒、看、听、闻、说笑，触感，疼痛感，自主运动等等都是人体区别于尸体的特性，也都是生命特性。是不是可以说围绕人体的这些种种区别于尸体的特性功能是否正常异常或者让其由异常变为正常的学问，可以称之为生命的科学和医学？
接着，我们是否可以推论，解剖结构、生化分子、细胞组成等等在死亡前后并不发生显著变化的特性，可以认为属于“非生命特性”的范畴。正如前面第二个定义所说“支配着无生命世界的物理和化学定律同样也适用于生命世界，无须赋予生活物质一种神秘的活力”。好吧，（如你所愿）既然是同样适用于无生命世界（尸体）的规律，那么我们就划分其为“非生命科学”，如何？我们的现代肿瘤研究，肿瘤诊断，肿瘤治疗的对象，多大层面上是这种“非生命科学”的对象呢？多大层面上又是在针对生命特征进行研究和治疗呢？实话说，病理检查的结果有多大意义？对离体样本进行形态和分子物质的区分，然后针对细胞和分子的差别进行治疗（就好比对垃圾堆的各种变化产物进行分析和对应处理，而不是考虑整治环保工作），走入形而下的层面并且越钻越深，不知什么时候是出头之日！而且治疗措施确保可以伤害身体健康（化疗放疗给健康人用用看看能整出多少病来对体质差的人能不能导致死亡），这样的肿瘤治疗难道不应该在科学层面上深度反思吗？其实随着现代免疫疗法出现，现代医学内部对化疗等的批评也日渐公开了。再者，人的生命可分精气神三个层面，对应现代语言为物质能量（功能）信息层面。肿瘤之发病，有没有能量和信息层面的因素？应该说很大。但是为何现代治疗手段基本仅仅瞄准物质针对物质，很少针对能量和信息层面？举例来说，生气吃不下饭，可不可以检测出物质的变化？肯定可以。但是仅仅去调整物质层面让人胃口大开，是不是好的治疗方案？还是疏导情绪让肠胃功能恢复正常？肿瘤的产生于身体，如何从能量和信息的层面去理解因果关系，是个值得研究的生命科学大话题。但是单纯针对结果的物质去治疗，而且是确定性伤害很多其他正常功能的治疗，应该说相当不可取。肿瘤治疗的科学，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我最近的思考发现，现代医学混杂了研究生命特性的学问和研究非生命特性的学问，而且似乎不太注意区分，近几十年随着细胞和分子等技术的发展非生命特性的学问部分有了极大的扩大化，这其实为现代医学的昂贵和走入低效歧途做出了很大贡献。如果我们注意区分现代医学的研究和干预对象为“生命特征”和“非生命特征”，应该可以对医疗技术进行有效的鉴别。我们的医学研究应该大力提倡用现代技术研究生命特性——研究生命的节律性运动和生命体的各种功能与动态的生理病理（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的名言，应该从这个角度解读吧）而且尽量追求无创检查。 比如，心电检测正在逐渐小型化方便化监测化，用来研究规律预警心血管事件非常有用。血糖的无创连续监测（虽然化学分子无生命特质，但是其连续波动变化是生命特征）可以更好地指导各种干预措施带来的糖尿病康复。基于心脏冠状动脉血流变化的检测参数（储备血流分数）可以比基于血管影像的参数更好地指导心脏支架的安装减少支架数量。提倡适度的体育运动，合理搭配饮食，尽量少吃深度加工的食品，合理作息，合理社交，保持心理健康，这些才是健康的基础，日后的医学应该结合现代无创检测或监测手段（其实人的感觉是足够灵敏和可靠的；但是如果有人追求数据化，现代科技也可以做得越来越好）帮助人们合理运动与饮食才是好的方向。反之，我们应该适度减少对生命体的分子物质基础的过度分析，特别是创伤性采样和离体检查分析（NGS测序不幸落入这个范畴）。抽血几十管乃至活检和骨髓穿刺这样的检查尤其应该减少。这些残酷的检查可说是科学无能的表现。人体分子千千万万时刻动态变化中，检查多少有意义？老读者都知道我（谭亚娣博士）是个资深中医爱好者，有一句名言“科学你慢慢学，中医我先治病去了”广为传播。今天我想说，中医其实是研究生命特性的学问（先回避一下“科学”这个词汇），大家想一想中医的诊断望闻问切哪一样不是针对活人的生命特性，而中医的干预都是以恢复人体功能（体温/脉搏/各种机能）为目标，从其研究对象和实践精神上正是妥妥的生命科学，如今和往后技术手段上中医再借助电学的、机械学的、化学的、信息学的等各种现代学科的工具，对中医的诊疗实践进行更多证据固定，那就在外观上也显得科技了。最后举两例中医治疗肿瘤的成功案例探讨如何针对“生命特征”开展肿瘤治疗的。案例来自我的朋友资深中医道源老师（中医家传+西医科班背景，执业四十余年）。一例是清华大学某博导的舅母，在几家三甲医院全面检查诊断为脑瘤且手术风险极大，判断生存不过几月让其回家。转求道源老师。远程问诊，通过询问症状表现怀疑是陈旧淤血伤。其家人果然回忆十年前左右有房顶落物击中脑后部。然后开出活血化淤加引经上行药物针对治疗，两个月获得显著改善，再服药两月获得痊愈。另一例是新疆某维族老年男性患者，晚期肺癌，医院治疗后无效，慕名远道来中原求诊道源老师。老师像对待老朋友一样热情招待，请吃请喝，言语宽慰，开出两个月中药方，手书饮食起居注意事项，并告知“癌症晚期诊断好比死缓判决书，但是你按我所述认真行动，则可立功减刑改判无期，然后还有希望改判有期，乃至刑满释放”云云。两月后果然好转，又再服两月药物。一年后其子因自己有病求助，来电言说父亲恢复很好，健康如常人，非常感谢。对于肺癌一例，我问道源老师，你开的中药方别人用了有效吗？老师笑笑说“应该效果没有我用的这么好。或者说药物这里只是一个信息的载体” 我想也是的。因为药物仅仅是物质层面的，而癌症并非是纯物质层面的疾病。如果没有心理上的强大宽慰，没有饮食起居运动方面的配合，一个生活在恐惧和忐忑当中的癌症患者大概率是不能治愈的。我还要特别提到，费用方面，道源老师只是让患者按药房发票支付了药费，并未加收诊金，而且两天招待患者一家和赠送土特产，还花费了老师几千元（因此为老师隐去真实姓名。也请大家感悟医治有缘人的实际）。读者可以想象患者一家所经历的心理感受，和高贵冷漠昂贵的现代医院治疗是如何的不同。如果说，肿瘤是某种生活不顺的能量郁结的显化（生活几十年，哪里能处处顺），那么肿瘤的心理疗法和生活方式的调整其实是治疗的核心（可搜索“脑场”看相关视频），物质层面的中医配合只是辅助之功。当然，中医的关注功能层面，相比西医关注形态和分子，本来也有优势（参考我以前文章 为什么中医治癌症更有效：围绕功能的诊疗；思考中西医癌症诊疗的因果逻辑：“功能医学”vs“形态医学”）。但是如果说要让肿瘤患者人财两空，确实很容易批量办到的事。心理的恐吓与暗示，加上毒性或大或小的药物，财物的消耗是一种确定，人的加速死亡也几乎是一种必然。按照指南或者不按照指南，也就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罢。肿瘤治疗也好，很多疾病的治疗也好，都需要从生命科学的底层加于反思。如果相信代医学的癌症绝症说，往往快速绝命。不信而转求中医者，特别是身体功能尚基本健全的人，往往有良效。当前的现代医学疗法比较讲纯物质讲细胞分子和基因，讲的多是“非生命科学”，不太讲“生命科学”。作为生命体，如何看待生命的科学和医学，这是关系到个人生命质量和财富多少的重要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