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秤艺人陈保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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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秤艺人陈保祥

文/武学福

陈保祥是我的朋友，他有一手绝技——修秤。

陈保祥的这手绝技是跟河南濮阳的一个叫齐鹏的学的。齐鹏是一个修秤的师傅，经常在河北南部这一带赶集上会修秤卖手艺，后来通过唱戏认识陈士林，他有时候在陈士林的家里住，保祥跟陈士林是邻居还是近门，初中毕业后，经陈士林介绍，他开始跟齐鹏学习修秤的手艺。学徒三年，在家时给师傅端茶倒水，赶集上会时给师傅推车，搬运，刮秤杆，到最后一年师傅才将修秤的关键环节教给徒弟。三年之后，学成出师，他已能独立完成一整套的工序，开始赶集上会，修秤挣钱，凭一技之长，常年游走四方，逢集赶集，有会赶会，无集无会串村，从早到晚不得闲。

木杆枰，是传统的衡器，早在秦汉时期就开始使用。老辈人用的秤十六两为一斤，就是我们常说的半斤八两。那么，为什么十六两为一斤呢？据保祥说，这是我们的先人从观察天文得来的：天上有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再加上福、禄、寿三星，正好是十六星。北斗七星主亡，南斗六星主生，福、禄、寿三星主一个人的福、禄、寿。就是说他们在天上看着每个人的一切，告诉人们，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做昧良心的事。所以，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借米借面，讲究要平升借，尖升还，叫秤平斗满。后来因为十六两为一斤，折算比较麻烦，国务院于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发布统一计量的命令，原定十六两为一斤，一律改为十两为一斤。从此，废弃了十六两为一斤的秤。

在磅秤、电子秤出现之前，木杆秤使用非常普遍，集市买卖东西，邻里借米还面，都用木杆秤称重，一般的家庭都有一杆秤。我家二大爷武全国在村里是个经济人，买卖物品的都来家里找他，在我的印象中他那秆秤的秤杆是紫红色的，粗像锄把，长有六尺，打三百多斤。买卖人要买什么东西，谁家里有什么物品，价格是多少，二大爷都知道。所以，经常有买卖人到家里找他，二大爷就扛着他那杆又粗又长的大秤，上门服务。在买卖双方中间进行协商，买卖成交之后，按照数量、价格多少的比例，从中取得手续费，在二十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是最活跃的时期。

我曾详听保祥详细介绍过秤的有关知识。木杆秤由秤杆、秤砣、秤钩、秤盘、秤毫，秤星等组成，多数秤杆两端还包嵌铜帽。挂钩的叫钩秤，带盘的叫盘秤。还有一种称中药、金银和颜料的小秤叫戥子，杆像细竹筷，盘如巴掌大，秤砣只有花生仁大小，可精确到钱、分、厘、毫。

因称重不同，秤的大小也不一样，小秤一尺到二尺长，打二三十斤，秤毫穿一根三四指长的木棍，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大多都是称一些水果，蔬菜，鸡蛋和肉类；中秤三尺到四尺，打一百多斤，秤毫穿一根木棍，由两个人架在胳膊上抬起来，在猪羊市和粮食市使用较多；大秤五到六尺长，打四百斤左右，秤杆如铁锨把那么粗，秤砣十斤，像汤碗那么大，秤毫、秤钩都用铁卡子加固，密密麻麻的秤星如大谷粒大小，非常显眼，这样的大秤秤粮食、生猪使用较多。整布袋、整麻袋的粮食都用大人杠才能抬起，俩个壮汉扛在肩上才能过秤。根据秤的大小，十元、十五元、二十元、三十元、五十元、最大的秤八十元。

做杆秤技术性极强，木材要选质地细密，一般都是使用不易翘变的红木、柞木、枣木和梨木等比较坚硬的木材，使用本地的木材较少，大部分都是从南方进货，加工好的方木。大致工序有选材、旋杆、缀钩、缀盘、配秤砣、钉秤花、嵌铜帽、安提毫、涂染料、上蜡打磨等，秤杆要旋成顺直光溜的长圆锥状，每道工序都十分严格。其中最费时的是镶秤星：在秤杆同一平面，用墨绳沿两端打一中心直线。吊悬秤杆，先确定起点，也叫定盘星。再用砝码与秤砣两相平衡法，依次在秤钩或秤盘放置不同重量的砝码，移动秤砣，标记位置，分出斤两。然后，用手钻沿直线标记钻出一个个小孔。插入细铜丝，割断、锉平、涂上染料和蜡油，就做成一杆秤。秤杆镶两排星，分别对应头毫和二毫。提头毫，看上面星，提二毫，看内侧星，也叫怀里。为了好辨认，依照两、半斤、整斤等不同重量，分别镶成一、三、五、七等不同星数的星点，大斤数还镶上一簇簇星花，再衬以青黑、红褐色秤杆，清晰又漂亮。所以，也管秤星叫秤花，仅一杆三十斤秤就要钻三百多个孔，镶三百多个星，耐心细致，一一到位，一星半点都不能马虎。

保祥说这些时口若悬河，如数家珍。他经常到附近的杨桥、黄金堤、万堤、广平的苏庄等赶集，再远的地方不去。刚开始的时候他推着独轮车，十年后就换成骑自行车，在车子的两边放两个长方形的木箱，外边装秤杆，里边手放秤砣和修秤的工具，这样骑自行车比手推车就快得多了，既节省了时间又省了体力。

集市上商家云集，贸易繁荣，周围十里八乡都来这里赶集，有了大活也可以定做，定做的活一般都回到家在家里进行加工。由于保祥活做得好，做得精细，许多买卖人都找他，有时候也有客人直接找到他的家里定做，修称。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子秤的普及，现在这一行业逐渐消条，至二○一○年保祥不再把修秤做为主业，改做它计，至二○二○年彻底不干了。他是一个勤快人，长年累月不识闲，现在他又开着电动三轮车，走村串户，卖些生活食用的副食品，做起了小本生意。现在，闲暇时，人们坐在一起闲谈，大家一提起保祥，都会说：“嘿，保祥修的秤那真是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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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福简介

武学福，笔名知之，天威，男，中共党员，河北大名府人，大专学历，经济师。中国摄影通讯社记者，中华全国摄影工作者协会会员；北京国际名人研究会编辑、记者；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摄影协会会员；成安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 多年来，撰写了大量的通讯报道、经济论文、政务信息以及创作散文、小说和摄影作品8000余篇(幅)。多次在《中华合作时报》、《河北日报》、《河北经济报》、《散文报》、《燕赵都市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邯郸文学》、《燕赵散文》、《散文报》、《当代小小说》、《邯郸文学》等报刊、杂志和电台、电视台发表和刊播1200余篇。被国家、省、市、县各级政府转发信息资料320余篇，迄今著述超过600万字，并有48篇文章获奖。 著有《武学福摄影集》、《阳光岩》、《明天见报》、《一湾情缘幽虹》、《卫河岸边的女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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