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屋场的景
大屋场的景 2018年6.30敏之作
大屋场场是我儿时的依恋,虽然没有大城市的喧嚣,那种静籁是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现今也寻觅不到了。大屋场的一切是那么平静,春天听雨,夏天萤火虫,秋天凉风,冬天静寂,也许是生于夏的原故,春夏秋冬中我最爱夏夜。
春天离了冬的寒冷,一切都生机盎然,外婆总怕我夜里蹬被子,老爱让我睡前戴着肚兜,那时感觉这肚兜好讨厌啊,但确实很受用,记忆中的儿时从未有拉肚子的现象。早上听着鸟儿的鸣叫起来,外婆出去了,我自个儿摸摸嗦嗦地起来,便走到屋后刷牙净面,屋后的梨树发芽了,春天来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农村里一般是早上9点到10点吃早餐的,姨姨们舅舅们叫着我的乳名,桌上放着煮熟的红薯,我胡乱吃了几口,就想着出去玩,谁知刚到客屋门口就下雨了,这才发现天阴沉沉的。一会儿就大了起来,我就趴在支起的窗棱上,看着屋檐滴答的雨水。屋前那两洼小塘不一会儿水涨了起来,雨打在水面,画起了圈,很有意思,发呆也成了一件很有情趣的事了。走出客房想踏出门去,无奈门槛还很高(其实现在也就一小腿高)。费了老大的劲翻过去,婆婆娑娑的在两池水边走,时不时有点儿小鱼上来吐泡泡,我更乐了。姨姨们上学去了,只有三奶奶在屋里,看到我,怪嗔道,鬼丫头又跑出来啦,快进屋,别淋着摔倒了。我哦了一句,乖乖的返回家中。舅舅在我家独有的书架上绑了两铜绳,说让我无聊时弹着玩儿,于是外边雨,我在屋里弹着自以为美妙的乐曲,独自成欢。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大家都回来了,我跑这屋瞧瞧那屋瞧瞧,姨姨看到了我,叫我过去,给我红薯糖、红薯片、小花片等等零嘴,很享受哦!爷爷外婆在家里备餐,我吃了三分饱,又开始溜了,外婆叫住我开始喂食,一碗饭被外婆追着喂完了。
夏夜的月亮婆婆送走了热情的太阳公公,萤火虫打着灯笼飞来了,田里蛙鸣虫奏,月光正好。吃完晚饭出门找小伙伴们,大家早在大场坪等了,有踩高跷的,有拿着瓶子来抓萤火虫的。看着天上亮堂的月亮,想着外婆的交待,不要指月亮哦,不然刮耳朵的,就心生敬畏。这时有大一点儿的说,我们来指月亮吧,有人说不能指会刮耳朵的,那大胆的小伙伴说怕什么,那都是骗小孩儿的,指者有奖哦,奖萤火虫一只。于是大家欲指还休地边笑边快速地伸缩着小手,仿佛生怕会被发现了一样,于是带头的小伙伴就开始抓萤火虫,兑现了他的承诺。夜深了,小伙伴们被大人陆续地叫回了家,外婆也牵着我的小手,我的手里攥着萤火虫回家了(嘘,那是我自个儿抓的哦)。回到家,外婆帮我找来罐子,把虫虫放进罐子里,那星闪的荧火虫陪着我美美的睡了。
秋天来了,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大雁南飞,屋边屋后果子熟啦,美滋滋的,天天巴望着果树,啥时能给我吃呢?爷爷晚上回来,提着小椅子坐在屋后,我带着小板凳跟在后头,也坐下。爷爷抱起我,放在他的大腿上,我靠在爷爷那宽广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望着星光灿烂的天空,爷爷像变戏法似的拿出梨子,我笑望着爷爷美美的吃着,虽然没有现在的梨子甜,但我的心是满满的甜蜜。爷爷开始讲故事了,从前有七仙女来到凡间……听着听着我就进入了梦乡。
冬天的炉火燃起来了,灶堂开始点火烧饭,姨姨在往灶里添柴,我也学样拿着火筒往里吹,结果吹了一脸的灰,姨姨笑骂道:鬼丫头,又捣乱,看着我一脸的灰乐了。米饭熟啦,金黄色,香香的,脆脆的,想起来都流口水。下雪了,外婆定是不让我玩雪的,我总爱偷着玩,第二天就开始发烧,外婆踏着雪,胳肢胳肢,背着我到医生家开了西药,回来吃药是件痛苦的事情,只是半勺药,连哄带灌地吃下去,很是讨厌这种姿式。外婆说向来我吃药很乖的,病也就这么好了。
大屋场的夜,是我的最爱。那萤火虫,那里的月,那蝉鸣虫奏,那披着月光的夜色,永远萦绕在我的梦中,挥之不去,也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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