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群|重登红花寨
计成群|重登红花寨
五年了,居然没有上去过,红花寨,我就在它的脚下工作,经常到位于它脚下的教学点,或朋友的红豆杉基地,时常看到它烟雾缭绕的面纱,或阳光闪耀的真容。
曹锦军围炉里,如风发出7年前登红花寨的照片,始觉得“过去高于现在”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记忆提醒我该要上去一次了。
城挪公路约10公里右拐处,有一指示牌——小溪村,从这里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绝不是望见——红花寨。其车程约5分钟,便可以到达山脚下的汪老屋这个村庄,或位于吴竹林村的“竹缘溪”红豆杉基地。接下来便是各自脚的任务。
实打实地说,这个天气不适合登山,灰蒙蒙的,遮羞了太阳的脸。而同行的围炉人,心情却很阳光,一个个都灿烂如朝阳。停车伊始,大家的七嘴八舌,便打破了山区的沉寂。“宝哥,为什么叫红花寨呢?是不是山上有很多红花而得名呢?”,“是不是和红花会有关呢?露珠”,“据说它是座强盗寨,是吗?”。其实,关于“红花寨”来历,至今是个谜。有人说是因为山上开满了红色的杜鹃花而得名;有人说是因为清朝的“红花会”而成名;有人说是清兵破灭太平军,功成之后作文记之,文曰“红花寨”。无论何种传说,有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它是一座强盗寨。巍巍大别山,钟毓灵秀地,逶迤出许多山寨,演绎了几多传奇。红花寨,就是其中之一。
虽说节令已经入冬,然而实际的气候还处在深秋。半青半枯的野草,依旧努力昂着有点耷拉的脑袋,遮盖了蜿蜒曲折的小径,让我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间或出现的几步乱石堆砌的台阶,半入尘土,掩埋着岁月的沧桑,时光的流逝。偶尔,路边开出一朵两朵,不知名的野花,很是娇艳,很是闪眼,同伴们流连期间,照相机抓住了来日回忆的灵魂。我独自踟躇前行,似于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中,找寻着昔日的情感温度。“宝哥,这就是你那年挑柴的那块石头”!风中飘来如风叮铃般的声音,信步前往,果见大石兀立,形单影只地聆听日月的私语。大家纷纷在巨石前留影。我回身后望,屋舍俨然,屋角处,田埂上,都处都是七拐八弯的水泥路,将田畴沃野,分割成阡陌纵横,或方块,或其他形状。那青绿的方块是千亩桂花园,那椭圆形的是“此物最相思”的红豆杉基地,还有那小块小块的方块是刚刚转青泛绿的油菜地,还有那或枯黄或返青的稻桩,火粪堆上,腾起袅袅的淡蓝上的烟雾,好一幅多彩的地毯。又是谁家的牛儿在其上面恣意的摇摆着它那浑圆的尾巴,轻吻着这深秋的肤色。如此精灵的3D画卷!
“好多野菊花!真好看!”头顶上传来幽草的惊呼。循声过去,果然一大片野菊花,开的正旺,多半在抓住这季节的尾巴,怒放生命,也有一些刚打朵,在山风里摇晃着它那灵秀的脑袋,在万木即将枯萎的季节,唯野菊花仍在幽幽的绽放,悄然地吐着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此的得意秋天。山坡旁,三两棵木梓树,红的刚好,有点鲜,有点艳,有点逼你的眼;把在野菊花里留影的几位女同胞,衬托得有些婀娜,有些艳丽,有些灿烂,直叫人不想挪动脚步。
及至山寨的前门,始觉得有几分熟悉,这感觉有些久远,有些陌生。两颗如姊妹、如夫妻的松树,依旧孑然于破旧的山门前,静听风的呼啸,雨的飘打,光的摇曳,岁月的峥嵘。乱石条堆成的山寨门,岿然如昨。大家纷纷在此留影,或倚门回首百媚生,或登临其上欲与天公试比高。
不变的不仅是山寨门,还有那山寨顶。山寨顶,依旧开阔得荒凉;旗杆孔,依旧方正如初,三面巨大的寨主靠背石,黝黑中泛着褐色的时光,依旧静立在自己的晨风暮影里,静默在自己的一世沧桑中,倾听着野草虫豸传颂着红花寨的故事,嗅闻着山下鸡鸣犬吠中的炊烟,感受着日月精华的洗礼,年复一年。
独立于风中的石头上,极目远眺。东边对峙的是黄梅十景之一的“多云樵唱”的多云山,多云山头,淡烟缠绕,薄雾缥缈,耳际似乎飘来了粗狂的樵唱,如一幅古老馨香的画卷。东北角,便是可歌可泣的小溪山战斗之地——麒麟庙战场遗址,昔日的刀光剑影,成河的血流,如今已被一汪清澈的水域涤荡。叫人不能忘记的是英烈们千古不朽的豪情与精神。北面,是碧波荡漾的龙坪水库,和晨钟暮鼓响灵秀的五祖东山,遗憾的是雾障眼目,不能透视那飞檐翘角中摇曳的袅袅香烟,不及徜徉碧波中一叶扁舟的悠扬。转身西望,一条似径非径的羊肠,直通山寨的后门,对面便是久负盛名的“乌珠尖”。有名的“乌珠尖惨案”就是发生在这里。人面兽心的陈宗猷,蓄谋已久地要杀害抗日青年,他策划以搬运粮食为名,骗引抗日精英28人到乌珠尖庙里集体屠杀。面向南,即程晃岭。程晃岭因人而得名。《黄梅县志》上有如下记载:“程晃,江西浮梁人,宋宝祐二年登文天祥榜进士,任黄梅令,时英山寇起,身率邑民斩群贼,保捍一方,民戴之,寻家焉,今程姓皆其裔。”程晃身不逢时,正值南宋末年乱世,有家不能归,死后就葬于此,后人纪念,取名该岭为“程晃岭”。程晃岭下,有着黄梅县第一个苏维埃政府遗址。1930年6月下旬,黄梅县第一届苏维埃筹备委员会在黄梅县苦竹乡油铺街村程晃岭成立,当时苏维埃北区首先在油铺街观音庵建立区苏维埃政府。8月,北区在油铺街观音庵召开全县苏维埃代表大会,选举产生黄梅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程世斌,党团书记梅开五(李芳)。这是黄梅县第一个苏维埃政府。如今这里改建成为油铺小学,学生们在这里读书、生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由此,我们也就不必去追寻红花寨的来历了,一座孤山,被如此澎湃的红色浪潮所簇拥,能不红么?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感受着身边的风景,浏览着山峦那跌宕起伏的粗犷线条,看秋风中一览无余的树枝在风中摇摆,看横七竖八交叉在一起的茅草亲密地相拥着。这时,我的思绪也驰骋于空旷的原野之上,倾听着弥漫在空中那微弱而清远的的呼唤,凝视着田野里飘出的袅袅轻烟,看见了枯萎中洋溢着的绿色蓬勃的希望,看见了落日的惆怅里燃起了黎明耀眼的曙光。
冬日的红花寨虽然有老树的孤寂、落日的伤感,但它脚下千万亩绿色基地生机盎然,正在修葺一新的十里小溪河,哗哗流响,勤劳的山区人民正在用自己的双手,在先烈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抒写社会主义新华章!
置身这美丽的大自然中,有种久违的感觉,待取细寻,却在回想中杳然而逝,挥手已违。
作者:计成群 湖北黄梅人 教育工作者
执行主 编:魏鲜红
主 编:曹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