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慕容氏和拓跋氏还在蛰伏,西晋已经手忙脚乱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2篇
西晋的朝堂闹剧暂时告一段落,我们来看一看北方游牧民族在干什么。
为了和五胡乱华这个大概念相统一,我将它们统称为胡族。而此时的胡族之中,最为强大的是鲜卑族。
鲜卑族兴起于大兴安岭,随着人口的增多,逐渐向西南迁徙,最远抵达雍州、凉州一带,是继匈奴之后又一个深刻影响中原王朝的民族。
前面说到了鲜卑族的慕容部,今天先继续聊一聊他们。
经过和西晋的两次对抗,慕容廆深刻的认识到,凭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西晋抗衡,于是他主动投降,接受了晋朝的册封。
成为鲜卑都督后,慕容廆励精图治,锐意发展生产,并有意识的引导百姓从游牧向农耕转型,组织结构上也仿照晋朝。
慕容廆的勤勉实干吸引了一大批人才以及其它部落的人口,但也引起了邻近部落的警惕,尤其是宇文部和段部,经常进攻和骚扰他们。
一心韬光养晦的慕容廆没有采取武力对抗,而是想到了用政治的方法来解决危机,他主动结交段部,卑辞厚礼讨好他们。
段部酋长段阶对慕容廆的态度很满意,又看他一表人才,将女儿嫁给了他。后来,她为慕容廆生下了三个儿子,分别是慕容皝、慕容仁和慕容昭,个个不凡。
和亲之后,段部与宇文部的联盟不攻自破,为慕容廆赢得了发展壮大的时间和空间。
元康四年(公元294年),慕容廆进一步迁徙到大棘城,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游牧生活方式,人口得以大增。
慕容部在悄然转型时,鲜卑族的另一个风云家族拓跋部也没闲着,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家族创业。
拓跋部是鲜卑族最东北的一支,从曹魏时期开始,在首领拓跋力微的带领下,他们向西南迁徙,逐渐接受了汉族文化。
慕容廆迁居大棘城的同一年,拓跋力微的少子拓跋禄官成为拓跋部的首领,仿照匈奴旧制,他将拓跋部分为中、东、西三个部分,自统一部在上谷,侄子拓跋猗迤居于代郡,拓跋猗迤的弟弟拓跋猗卢居于定襄。
在拓跋禄官的带领下,拓跋部迎来了高速发展期,政治上与西晋交好,经济上学习西晋,数年间控弦四十万。
除了鲜卑族,匈奴、氐族、羌族和羯族也纷纷开始汉化,鉴于西晋的强大,他们名义上都臣服于西晋。
如果西晋能够一直保持强大,再以平等的待遇对待他们,那他们终有一天会融入中原民族,也就不存在什么五胡乱华。
可惜的是,西晋不仅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还给了他们反叛的理由。
元康元年(公元291年)九月,梁王司马肜被征召回京担任卫将军、录尚书事,接替他担任征西大将军的是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司马懿第九子,也是他最小的儿子,柏夫人所生。
也许是从小养尊处优,又得到司马懿的特别宠爱,司马伦从小就不是个省事的主,除了溜须拍马,别无长处。
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时,司马伦还同时负有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的职责,坐镇长安,成为西晋西边的屏障,不仅有守边之责,还要代替朝廷安抚氐族和羌族,让他们与汉人和平相处。
司马伦到任后,一味的作威作福,浑然将自己的职责忘在了九霄云外,不过数年间,将雍、梁二州弄得乌烟瘴气。
尤其是对待羌族和氐族,司马伦赏罚不明,引起了氐族和羌族的强烈不满,举兵反叛,致使秦州和雍州的局势极度恶化。
鉴于司马伦的糟糕表现,朝廷决定换人。元康六年(公元296年)五月,司马伦被征召回京,梁王司马肜重新担任征西大将军、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坐镇关中。
然而,叛乱已起,不是换人马上就能扭转局面的。况且,以司马肜之才,让他锦上添花还行,力挽狂澜可真是难为他了。
八月,氐族和羌族的叛乱已成燎原之势,一个名叫齐万年的人还被推举为皇帝,包围泾阳,威慑关中。
历朝历代,但凡叛乱,最初都不敢扯太大的虎皮,最多称个王什么的,也有叫什么公的,比如刘邦,以沛公起家,低调点的自称将军。
好家伙,这个齐万年上来就称帝,吓得刚刚到任的司马肜心惊肉跳,第一时间向朝廷请求增援。
既然都称帝了,朝廷不敢怠慢,立即增派兵马,以御史中丞周处为建威将军,和安西将军夏侯骏一起驰援。
周处,本是东吴人,父亲是东吴名将周鲂。东吴灭亡后,周处入仕西晋,拜为新平太守。
周处是个大能人,年轻时还留下了周处除三害的传说,文武兼修,刚正不阿,能够做到御史中丞凭借的是真本事。
这一年,周处已经六十岁,数十年的为官生涯中,他以善于治民闻名天下,连齐万年都有所耳闻。
听说周处领兵前来,齐万年有些惴惴焉,对部下道:“如果他独自前来,又有临机决断之权,我们这次玩完了;如果他上面还有人约束,那我有把握抓住他。”
齐万年说对了,周处此来,还真没有临机决断之权,他有两个上司,梁王司马肜和安西将军夏侯骏。
司马肜不仅不是将帅之才,还和周处有仇。周处担任御史中丞时,秉公执法,不避权贵,得罪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司马肜。
至于说夏侯骏,顶着名将夏侯渊之孙的名头,和司马亮、魏舒等重臣是姻亲,也是个绣花枕头。
为此,中书令陈准还专门提醒过朝廷,认为司马肜一定会借机给周处穿小鞋,建议朝廷另派援军,以周处为主将。
然而,没有人愿意得罪司马肜和夏侯骏,这个建议石沉大海。
能打仗的没有指挥权,有指挥权的和部将有仇,这仗还怎么打?两边尚未开战,我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