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春 | |贾琏寻花问柳,惹得凤姐吃醋差点闹出人命,贾母是怎么处理的?

贾琏寻花问柳,惹得凤姐吃醋差点闹出人命,贾母是怎么处理的?

主读:肖晓春
故事是从凤姐的“寿筵”上开始的,凤姐趁众人不备离席发现贾琏背着凤姐眠花宿柳, 引得凤姐吃醋,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贾母偏袒孙子但又不能在众人面前有失公允,就先假意骂贾琏:“我知道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叫人把他老子叫来!”贾琏一听,立马就消了气焰出去了。
接下来贾母是这么安抚王熙凤的:“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似的,哪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叫你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原本要出人命的事,老太太风轻云淡一句话就立刻说得众人都笑起来。真是四两拨千斤,贾母的话很高明,不但语言艺术水平高,她所传递出的心理暗示也非常厉害,还有贾母的话姿态很低却不容反驳。
我们一一来分析:贾琏那是自己的亲孙子,骨肉亲情,贾母从内心里是向着自己的孙子的,所以她类似开玩笑一样的说凤姐是吃醋了。这其实是批评啊,贾母骂小两口的话,就是觉得他们很不会处理问题。“什么要紧的事”就说明一切了,就这么一点事,也值得这么沸反盈天的?贾母嘴上不说,心里未必不摇头,嫌凤姐幼稚。男人家年轻精力旺盛,两杯酒下肚,这点子事在贾母那里被形容成“馋嘴猫”要吃零食。根本不值得一提,封建大家族,三妻四妾平常事。堂堂荣国府少奶奶,和一个下人厨子老婆争风吃醋,太有失身份了。
面对着孙子孙媳妇,贾母当然是个高高在上的老祖宗。可是她骂贾琏,说“我知道你不把我放在眼里”,贾琏别说行动上不敢,连这个心他也不敢有。可是贾母就是这么说,做孙子的还不得诚惶诚恐啊,基本上贾母说什么,贾琏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所以第二天,他在贾母的要求下,给足了凤姐面子,甚至对平儿都作揖道歉。就是贾母这个低姿态强大的威慑力,对凤姐用的是同样的招数,贾母说都是自己不好,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酒。人家两口子打架,这个老太太倒是先自我反思起来。别说是王熙凤,就算是再长一辈的邢夫人王夫人也担不起贾母的这个貌似道歉的话。这边老祖宗平熄了战火,剩下的安抚工作由宝玉来做了。
平儿又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女孩儿,比不得那起俗蠢拙物,情种宝玉因碍于叔嫂身份从未在平儿前尽过心,深为恨怨,不想今有机会,此是一喜。相对于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一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终日受气,现宝玉以世家公子的身份和才貌双全的资质对平儿的尽心,此是平儿意外不想之乐也。所以二人皆喜出望外。宝玉道:我们兄弟姊妹都一样,他们得罪了你,我替他们赔不是是应该的。哦对了,你的衣服也脏了,穿你花妹妹的衣服,把你的换下来拿烧酒喷了熨一下,你把头也梳一下,洗把脸吧。宝玉一边说一边命舀洗脸水,那熨斗来。这段描写中宝玉的心细,对青春女子真切的的关爱得到很好的体现。
宝玉走到妆奁前,打开一个宣窑瓷盒,里面10根玉簪花棒,拿了一根给平儿,笑着说:这可不是铅粉啊,这是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香料做的。平儿倒在手心儿,果然轻白红香四样都好。抹在脸上也匀净,肌肤丰泽。又见胭脂也不是成张的,而是一个白玉盒子,里面一盒,和玫瑰膏子似的。宝玉笑道:市场里卖的胭脂不干净,颜色也薄,这可是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儿来,淘澄干净了渣滓,配了花露蒸叠而成的。用细簪子挑一点抹在手心,加一点水抹在唇上,手心里的就够打腮红的了。平儿按着宝玉说的做,真的非常鲜艳,香甜满颊。
这段描写应了之前对宝玉的评价,最善闺阁中事。
重点收尾在贾宝玉插在平儿头上的那一支并蒂秋蕙上。并蒂菱、夫妻蕙,一向是古人对夫妻和合的象征,草蛇灰线,这是暗示,贾琏在凤姐死后最终把平儿扶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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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四十三回读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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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善|《红学流派批评史》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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