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小小说】浊 木 / 老鞭杆
老 鞭 杆
浊 木（河南）
“一队勤，二队懒，三队有个老鞭杆！”
听见几个孩子摇头晃脑念的民谣，赶车的学成大喝一声“嘚儿起！”手里的鞭子也狠狠甩了过去，马车飞也似地向前冲去。
学成是三队唯一的车把式，却不是民谣中的那个“老鞭杆”。“老鞭杆”大名叫春胜，年轻时给东家赶大车，赶出了威名。有一次路上遇到劫道的，他一鞭子一个当场抽倒两个，马车随着清脆的鞭响绝尘而去。大集体后，因为和原来的东家划不清界限，多年来远离了马车，甚至连牲口也不让直接打交道了。
饲养室前，头发稀疏、背已微驼的老春胜正在往铡刀下续草。学成故意把鞭子甩的“叭叭”响，引来了几个人后上前问道：“春胜叔，我想问一下，一匹烈性的骡子，一匹乖乖的马，一个小马娃，这三个头牯搭配，该叫哪个驾辕？”
“我离头牯远了。不知道！”老春胜续完最后一把草，起身走了。
学成朝着他的背影大声说：“他肯定不知道。财主家都是上等头牯。他就没遇到过。烈性骡子驾辕，不好管教；乖马驾辕，骡子劲大，马娃劲小，两边不匀；只有马娃驾辕才合适。”
中午拉粪，返回走到村边时，恰逢一辆嘎斯汽车路过。汽车猛然鸣响喇叭，三匹牲口顿时受惊，撒开十二只蹄子疯跑不止。任凭学成紧拉缰绳，鞭子都抽断了，也喝止不住。
街上，一群正在贴大字报的中学生吓愣住了。路中间的两个姑娘更是大张嘴巴忘记了躲闪。才从供销社走出来的老春胜见状，迈开老腿迎了上去。只见他圆睁双目，右臂一抡，震喝一声：吁——
马车向前滑了几步，停下了！
浊木，男，河南三门峡灵宝市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影视连续剧文学剧本《大枣王》（32集）、《血沃崤函》（25集）、《伏虎》（30集）。近来开始尝试小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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