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随笔】贺万春：私心、人心和良心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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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45期︱

编辑︱子涵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私心、人心和良心」

文|贺万春

面对三心，我确实觉得老虎吃天，难于下爪。思来想去，就按我编排的顺序叙述吧！

一、私心

我好像觉得，人的私心对一个人至关重要。文革中，不是有这样一句话：恨斗私字一闪念。那时谁也不去质疑这句话的正确与否，大家信手拈来，当作大批判的核武器，进行自我革命。

文革横扫四旧，连方块字“私字”也要除掉，试问，如若没有私，公又焉能存矣！其实，问题不在私字身上，当时要批判的是心，好像谁有了私心，就值得研究，需要恨斗。这样说还是不对头，彼一时要消灭私心，岂不公私不分了，那世界岂不更混乱。所以，那种提法显然是错误的，因为我们还没到共产主义，私心作为人的观念是有它存在的必要。问题的关键是私心不能太重。这也是我们常常衡量一个人的标尺，说某某人私心太重。

私与公，是二种性质不同的概念。有私心之说也就必然有公心之说，我们也常说某人办事出于公心，听起来公心当然比私心好。既然私心公心都有存在的合法性，所以那个也没有取谛的必要。一心为公当然受到人们尊重，但作为社会一分子的人，并不是不应该有一点私心。因为谁都有自己要办的事情，用在个人事情上的心当然是私心了，只是私心应有个度。私心太重必然意味着突出个人，与人交际必伤人，在单位办事必损公。只有具备一颗平常心，公私兼顾，才能做个比较公允的人！公心私心二者并存，才是事物正常状态。而问题之所在，是私心太重的人就要受到人们鄙夷，或者因为太损人利己损公肥私就要受到批评或惩罚。看起来私心好像成为祸患之源，但人的私心能取掉吗？毕竟社会是由个体的人组成的群体，私心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是人的本能。我不知到了共产主义，人的私心是否可以完全取掉，只觉得当下是不可能的。但我觉得私心只能最小化，不能扩大化。我们平日说某人出自公心，可见，公心还是私心欲望的一种形式，私心还是公心产生的基础。一个一个社会的人组成了社会大群体，群体便有了属于大家的事情，这就要求人人还得有一颗公心。出自公心来办事，大家的事情肯定能办得好，私心太重的人肯定会把事情办砸。从物质角度讲，私心是母心，公心是子心。母心得有自己权限范围，子心却可以无限扩大，大公就无私了，人们只会拥护，不会反对。

单纯公私二字无活力，没意义，添个心上去，私心公心就大有文章可作了。如果私心太重那就成问题，可说干不了大事，更干不了国家的事。因为一颗心嘛，私心大必公心小，那个私心重的人把公事干好了呢？大者，当官掌权的，典型的事实就是那些贪官，私心太重，贪得无厌，置人民利益于不顾，最终受到历史的惩罚。不但私心重的人办不好人民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也办不好。有这样一位局长，因为私心太重，对农村家园进行无度扩张，以邻为壑，蚕食四邻，真乃桃李罗堂前，杨柳荫后檐。财大气粗，民敢怒不敢言。忽然一日却得了癌症，百思不得其解，求神拜佛，略有所悟。但无论怎样折腾，还是无济于事。刚过天命之年，撒手人寰，悲亦悲哉！却众人暗自窃喜，更有明言者：自行得自报，迟早都要到。

二、人心

人心当然是个中性词，要说人心是万事万物中最高级的心，纯朴、善良，有同情怜悯之心，有知恩图报之心。人心其实就是人的一颗平常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不同，人心皆同。这是个性中有共性，共性中又有特殊个性的问题，因为大前提都是人。由于人的复杂性又决定了人心既有相同的一面，又有不同的一面，特别对一些人，反而和一般人有很大的差异。大凡社会上的人们，都能遵纪守法循规蹈矩地生活着，永远保持一颗平常心，按人情世故交往，合情合理办事。特别有些人，很会社会交际，与人交往，常常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做事公道，颇得人心。因而，在社会生活中，挫折少，烦恼少，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人心在基本相同之中又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这一方面是因为生理基因的区别，更为重要的一方面是由于教化素质的差异，使人性这一物质属性发生着由量变到质变的改变。无论在情感上，性格上，还是思想作风上，发生大大的变化，大多数人在变得越来越好，更有一些人，特别在物欲横流金钱万能的诱惑下，却变得失去做人的一颗平常心，失去应有的人性。越来越脱离人民大众，与众不同。

常常听到人们口头的一句话：某人没人心。人一旦被别人指责为没人心，问题就大了。失去人心，就意味着冷酷无情，或六亲不认，或做事残酷，或知恩不报，或见死不救，或视而不见，或听而不闻……人活到这步田地，就失去人生存在的最大意义了！

没人心这话是人们随便说出来的，但却是对某个人最深刻最准确的画像。人如果活到这个份上，那就糟糕透了，没人心是对一个人最差的定位，我想谁都不愿意背这个黒锅。不过，谁如果真的被贴上这个标签，那只能认真从自己检查起，改头换面，脱胎换骨，重新开始，认真做人。由于世事缤纷，人心不古，而今之人，鱼目混珠泥沙俱下，可敬者有之，可学者有之，可悲者有之，可唾者有之，皆在有无人心之间。找回人心，是一些人的当务之急。

三、良心

良心是一个人所具有的最起码最基本最宝贵的心，是做人的准则。我们说谁谁那人没良心，首先就是脱离群众的佐证。没良心是说不懂道理，不知好歹，不懂人际关系中的礼尚往来，不知感恩回报父母和他人，没有做人起码的常识。如果丢掉良心，那就寸步难行，仿佛变成一只孤雁，独自哀鸣在蓝天白云之间，前途渺茫，无人问津。没良心的最大化就是丧尽天良，常常听说某人丧尽天良如何如何，即做事坏到极点，可以去杀人越货，残酷无情，无恶不作，冷血动物一般。有人一旦丧尽天良，就突破做人底线，只剩下被人们口诛笔伐诅咒谩骂，被法律制裁的份儿了。丧尽天良的事在现实中虽然很少发生，但危害极大。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人丢掉良心，都要受到人们的责备唾骂。谁做了没良心的事，就彻底亏了人心。但如果有朝一日，能良心发现，回头是岸，就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有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那就损了阴德，失去人性的本真，变得禽兽不如，即使碎尸万段，人们还解不了恨。

没良心的人，可以父母不养，六亲不认，不知回报，不懂感恩，不知好歹，不明事理，两腮无肉，孤寡无情。没良心的人，由于私心太重，失去起码做人的准则，变成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分不清敌我友，不辩是非曲直，甚至认敌为友，认賊作父，大逆不道。都在没良心之列。

综上所述，私心是人的本性，但却要有个度，不可任其发展，私心太重。有人心与没人心，关键在于：永远保持一颗平常心。人心不同，人心皆同。丢掉人心，难以为人。丢掉良心，丧尽天良，走投无路，等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