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篇 辽国的纺织技术与刺绣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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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代的纺织手工业也比较发达。辽建立前后,有大批中原汉人北上定居,他们之中即有不少纺织行业的能工巧匠。这些中原入辽的纺织工匠为辽代纺织手工业的兴起,奠定了初步基础。此后,中原纺织手工业工匠又将纺织技术逐渐传授给辽之当地人,于是便使辽代的纺织手工业行业发展并壮大起来。尤其是靠近中原北宋的辽南京地区,纺织手工业更为发达,正如《契丹国志》所言,这一地区“锦绣组绮,精绝天下”。辽政府还在南京专设“绣院”和“染院”,负责织物的刺绣和染色之管理。重熙二十二年(1053)的《王泽墓志》中即记述王泽的祖父王让、父亲王英均任过燕京染院使。
近年来,大量的辽墓考古中辽代纺织品实物的出土,更验证了辽代纺织技术与刺绣工艺的先进与高超。如在内蒙古豪欠营契丹女尸墓出土了大量的辽代丝织衣物,即足以反映辽代纺织业的技术水平。据相关专业人士判断,女尸身上的轻罗薄绢,在当时的辽地应属一流产品。“罗纹丝织物生产达到了历史上最高水平的宋代,其最高水平的样品正是在辽,而女尸身上的轻罗或蜡光式绢,应是这种最高水平样品的实物之一”。此外,据宋人张舜民《画墁录》记载,辽地生产的“蕃罗”,在宋辽边境贸易中,颇受北宋商人的欢迎。宋真宗曾将宋初时辽朝赠与的织物同辽圣 宗时所赠的织物进行比较,认为前者“朴拙”,而后者“工巧”。说明了辽代纺织手工业技术的进步状况。
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解放营子辽壁画墓中,也出土了大量辽代丝织品,经辨认分析,大致有:黄色的靛蓝印花四绞罗、烟色绣花四绞罗、绛色印花四绞罗、烟色泥金印花四绞罗、烟色贴金绣花四绞罗、黄色回纹绘花绮、黄色提花绮、黄色绘花绢、烟色提花绫、四鸟串花二色锦等数种。通过对这些丝织品纺织方法、染色方法及刺绣方法的分析、研究,即可大体了解到辽代纺织技术及刺绣工艺的概况。先说纺织技术。据相关的专业人士分析,辽墓出土的“罗”,质地轻薄,丝缕纤细,经丝互相缠绞后呈椒孔状。若织造四经相绞的索罗,必须一套绞经装置,也就是说,只有绞经和地经依次左右绞转而互相绞缠,才能形成大孔眼的四经绞罗织物。这种罗纹织成后,罗孔分布均匀,经纬铰接点比简单罗纹组织更加牢周。这说明辽代工匠已引进或自己发明了带有绞经装置的织机。解放营子辽墓出土的黄色回绞绮,花纹有很大的对称性,循环较小,是平纹地上斜线起花的类似经斜纹组织,属于高级丝织物。尤其是折枝写生花回纹地绮,更需较高的提花技术和先进的提花织机才能织成。这表明,辽代不仅有纺织提花机,而且技术已相当完备。
再说染色技术,解放营子辽墓丝织品的染色属于褐色范畴,但深浅不一。印花工艺比较丰富,大多采用了当时民间极为流行的夹缬(xié 有花纹的丝织品)印染工艺,所印织物花纹对称,图案工整,色地分明。如烟色泥金印花四绞罗带,在烟色素罗上先镂刻花版再涂以金泥颜料,有金属光泽,给人以华贵高雅之感。再如,绛色印花四纹罗为两色套印,白色为主,靛蓝做边框,颜色逾千年而仍未脱落。
最后说刺绣工艺。解放营子辽墓出土的辽代丝织品刺绣工艺十分娴熟。当时的刺绣艺人通过调配各种丝线,使丝织衣物上的写生折枝花出现“晕染”效果。刺绣的针法多以“锁绣”做边框或梗脉,以铺绒绣填花叶或花蕊,有的图案为了突出边缘或显示华贵,还用贴金线绣在花纹外缘。
总而言之,通过辽代纺织刺绣艺人的努力,使绣在烟色绫罗上的写生花,具有强烈的立体感,给人以国画的效果。尽管有辽一代的纺织技术在某些方面尚未完全达到或超越中原唐宋之水平,但从总的方面来看,整体实力与技术水平巳并不逊色多少,并且,辽代纺织工匠与艺人在长期生产实践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地方与民族风格。(摘自张国庆《辽代社会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