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陆游与唐婉 | 作者:赵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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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读《钗头凤》,总会为陆游与唐婉的爱而不得感到遗憾,慢慢才发觉,真正爱的那个人只是唐婉罢了。
有人会为陆游鸣不平,其31岁偶遇佳人悲情赋词,千年传诵;63岁黄花作囊犹忆屏幌幽香;68岁林亭感旧,肠断泉路;75岁稽山作土,犹吊惊鸿遗踪;81岁客袖穿香、情伤玉骨;82岁沈园坊锁,孤鹤徘徊;83岁空吊颓园,叹卿零落;84岁,锦花园里,叹梦匆匆。从少年至终老,好像唐婉一直活在陆游的心里,真的如此吗?
想当初,陆游与唐婉,一个才华横溢、英俊潇洒,一个善解人意、美丽温柔,两人婚后更是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却不到三年便劳燕分飞。为什么?陆游《剑南诗稿》卷十四曰“不孕”,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合集》卷一百七十八《诗话续集》曰“二亲恐其惰于学”,似乎没有陆游什么事。细想之,宋朝婚姻,嫡妻不孕,可纳妾,且陆游后期确实纳了妾;而陆游两次不仕,根在陆游与宋高宗、秦桧政见不和,关唐婉何事?即便封建礼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而陆游29岁布衣之身就敢语触秦桧、名动高皇,37岁才见天颜就敢泪溅龙床请北征,随后更因力说张浚用兵、规劝天子远小人、燕饮颓放等数次被贬被免。面对天子威压,面对宰相强权、面对奸佞小人,陆游何曾怕过?唯独面对母亲,陆游怂了,他对母亲所有的反抗也仅限于将唐婉别院安置之后一纸休书,59岁、82岁作诗《姑恶》影射母亲,他可知在那封建礼数严苛的南宋,被冠以不孕、弃妇的唐婉将面对怎样的苦难煎熬、世俗冷眼?如果陆游对于唐婉的爱再热烈一点、真挚一点,如果陆游对于封建礼教的反抗在激烈一点、彻底一点,如果陆游对于母亲的态度在强硬一点、霸道一点,一切都未尝可知。
陆游30岁参加科举考试,因与当朝宰相秦桧政见不和而名落孙山,次年,心情抑郁的陆游重游沈园与偕夫同行的唐婉邂逅,心中感触很深,遂乘醉题壁“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但每次吟诵这首千年传诵的《钗头凤》时,我却总会莫名的为唐婉的感情感到哀伤,那一个个“错”字,是相遇时间错了、是那段感情错了,还是休妻错了,千年之后,我们不得而知,但那一个个“莫”字,却分明是罢了,罢了……深情终究敌不过理智,感情终究是败给了现实。随后陆游在近40年的时间里,于山阴老家,迎娶新妇,夫唱妇随;于四川驿馆与驿卒女一见钟情;于烟花柳巷之地与歌妓杨氏两情相悦;于南郑撤回后方,因报国无门,心情苦闷,感情更加放诞不羁,包下整间酒楼狂歌痛饮、纵情声色,此时,陆游可曾想起沈家园里用生命爱着她的美人早已玉断香销?
陆游59-85岁,在人生迟暮之时,似乎又忆起了唐婉,其或梦游、或亲临,作诗作词,《偶复采菊缝枕囊凄然有感》《沈园》《梦游沈氏园亭》《城南》《禹祠》《春游》等怀念唐婉。但回首这25年,我禁不住感慨,这25年间陆游对唐婉是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是爱而不得的抓狂,是报国无门的发泄还是人生暮年的了悟?实在耐人寻味。
唐宋时期,士大夫有纳妾蓄妓的风尚,一些文人墨客也经常在勾栏瓦市流连买妾,在舞榭楼台听曲赏妓,我们熟知的宋朝大家欧阳修、苏轼等都曾纳妾,而“十年一绝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更是生动再现了杜牧的风流韵事,因此陆游所作所为在当时的风尚中并不为过。但万千政客,亦有清流存世。北宋邵伯温所写《邵氏闻见前录》中曾记载当朝宰相司马光、王安石拒绝纳妾的故事。相比两位,陆游对唐婉的感情还是稍逊一筹。沈园偶遇成就了陆游的千年痴情,反过来却是唐婉的一道催命符。沈园相遇,赠酒送菜,心绪难平;沈园别后,鬼使神差,旧地重游;沈园归来,独倚斜阑,咽泪装欢,不久便香消玉殒、美人作土!为了这份爱情,唐婉舍弃了疼爱他包容她的赵士程,为了这份相思,唐婉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唐婉与陆游,真正爱着的人是唐婉、真正痴傻的人是唐婉、真正不值的人还是唐婉……舒婷《神女峰》诗云:“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唐婉在历史的长河中被陆游展览了千年,王氏在现实的生活中陪伴陆游双宿双栖五十年,一个是刻入心头的朱砂痣,一个是相携终身的白月光,只是白月光真的是白月光,朱砂痣却未必是朱砂痣……

作者简介:赵玉玲,河南济源人,就职于济源农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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