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之后——灵心

很早以前奢想过自己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预知明天的小测题,对方在想什么,明天会不会下雨,死之后谁哭得最伤心......诸如此类的小烦恼,都曾寄希望于自己拥有超能力。此刻敲打出来,我才发现,我怎么都没想过问一下明天体彩的号码或者哪只股票会涨停。果然只是小孩子的天马行空,抑或与豆苗相似,不接受用超能力来图利。

豆苗从小就发现了自己看得见人和物的未来。一个丢失戒指的去处,一个男人的好坏,一桩命案的发生,一件车祸的到来......她的人生因此与众不同。小小年纪便已经看透了所有,生活里没有惊喜,没有好奇,她知道自己未来路上所有应该的取舍。站在自己眼前口口声声示爱的男生,注定不会与自己牵手到头,那么是顺应了这一刻心头的悸动去相伴?还是清淡地告知结局索性放弃开始?豆苗的生活中似乎没了正常人的乐趣。

她选了兽医这个职业,她用医术挽救动物们的性命,用自己的超能力协助警方,用先知杜绝即将发生的悲剧。小小的人儿,却仿佛拥有了已在世间千年的淡然,直到某天彻底厌倦这样的自己。一场意外伤及她的大脑,苏醒后的她成了普通人,她恋爱、结婚、生子,像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一般平凡。她的女儿从落地起就有了灵心的能力,甚至远远超过豆苗本人,她从容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加入灵心社为世人答疑解惑,造福一方。而后,在某一天,警察上门央求之际,拍案而起,愿意将自己隐藏了二十年的超能力奉献于世。

整个故事就是豆苗有着我们普通人求而不能得的能力,却一直向往着能够成为真正的普通人。表面上她也致力于用超能力来造福于世,但内心却从未坦然于这样的能力,或者说是不喜欢,她不愿意和大家不一样,也不曾在这样的先知中得到成就感。所以,才会顺势设计了能力的消失,有了安安静静的二十年。

亦舒设定了豆苗另类,又描写了她女儿和姐姐对此异能的享受,以此来展现事物的正反两面,站在不同的视角总会有不同的审视结果。而人生着实不是拥有预知能力就可以完全掌控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与物,终究是生命里的一声叹息。豆苗留不住外婆,也无法避开母亲的猝死,换个角度来说,普通人只在事情发生的当时感受痛苦,豆苗却是从预知的那刻起就在痛苦,这是被放大的无数倍的疼痛,所以,豆苗想着上天能收走自己的超能,期盼着变成普通人。

亦舒的文字简洁得连对话都短得很,所塑造的各种女性人物,不论经历了怎样的坎坷,都还保留着一颗积极乐观的心。豆苗的外婆、母亲和姨姨、豆苗,这三代女性彼此间并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这个情节的描写,让亦舒清冷的文字带上了点暖意,是那种千帆尽处的豁达,兼济天下的包容。文中的女性角色,依然是自强自立的样子,不倚不靠地兀自长成。

如果现在的我能有豆苗的能力,会做什么呢?

记录是最长情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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