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美文】陈海峰《西沟往事》欣赏
诗人风采
陈海峰
诗人简介
陈海峰,陕西省三原县人。陕西省诗词楹联学会会员,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会员;作协会员。
文学观:心的感触落在笔尖。不拘形迹。
西沟往事
国庆长假,人们都在仅有的闲暇时间里,去寻找属于自己心里那一片净土,远离喧嚣,远离忙碌,都在静静的享受一次心的旅程。
我也在寻找一下个属于我自己的自由空间:回老家。
老家,在渭北高原最南部浊峪河流域下游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一个一年四季靠天吃饭的小山沟,叫西沟。我们这个小村子座落在高原的最南端,海拔平均高度在五百米左右,在突兀皲裂的高崖下,便是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
近年来,由于厄尔尼诺现象的破坏,本来干旱的土地,仅有的绿色庄稼也显得干涩,无光,泛黄,被蒙上了一层灰尘。
从浊峪河由北往南纵向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水冲沟,在这些沟道里,昔日人们居住的数以百计的旧窑洞,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喘着粗气,吐纳着过去每一个窑洞里那精彩的故事。想说给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们。在这较大的水冲沟里,有我曾经居住过窑洞。也有我曾经上小学的学校、教室。
午后,我领着儿子,沿着沟沿边上的生产路,想去看看我们这山沟里不太美但却很安静的景致。我们拐了两个弯,下了一个坡,不知不觉来到了我小时候上学的学校门口。我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做教室的窑洞几近坍塌。枯黄的狼尾巴草一米多高 ,遮盖了半个窑洞口。隐隐能看见窑洞里头的黑板框,其实也就是在土墙上刻一个五公分深的一个黑板平面,抹上砂浆水泥,在刷上和好的锅底灰。记得当时每个星期老师都要轮流安排同学从家里拿锅底灰。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三口窑洞,两口大口窑洞是教室,小的一口窑洞是老师宿舍。一年级学生是刚上学,比较吵吵闹闹,是一个教室。二三年级是一个教室,分东西两边,东边是三年级,西边是二年级,上课时老师给一个年级布置好作业,在给另外一个班年级上课。上课分心那是在正常不过啦。老师的粉笔头时常会光顾东张西望的学生头上、脸上。窑口是面向南开的,黑板在窑的最里面,白天上课反光,一部分学生看不清,关上教室门又太黑…… 想起这些我的心里有禁不住的酸楚。
上学时,搞怪的活动作总是在记忆的磁带里来回播放:晚上在学校窑畔上,从上往下给老师宿舍门口遛土,扔砖头,倒水。记得当时,我没这里还没有电,老师晚上还得在煤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我们几个男生就趁老师外出,就给老师的煤油瓶里加柴油,每天老师起床总是两个黑鼻子窟窿,嗓子沙哑。白白的窑顶,也慢慢的被熏黑。由于出现“叛徒”,我们几个被罚扫地一学期,家长用白土刷了一遍老师的窑。更少不了的是家长用笤帚疙瘩的教训。在家偷柴油的黑蛋被他爹用绳子捆着,用牛鞭子抽……
那年,我们是怎样过来的,记忆随着时光在慢慢淡漠。
不大的操场边是一片蓖麻地,这是村上给学校的勤工俭学地,种些经济作物,用来贴补学校的日常开支。宽大的蓖麻叶绿油油,蓖麻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我们席地坐在高大的蓖麻枝下,满怀深情的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近似于说唱的朗诵着课文:“桑木扁担轻又轻,我挑担茶叶上北京…… ” 每个人的心里都满满的装着祖国北京那高高的天安门城楼和飘扬的五星红旗……
昔日书声琅琅的窑洞教室,已经几乎陷于坍塌。风里雨里我们不知道在这里蹦跳了多少遍的操场,现在只有嬉戏打闹的麻雀飞来飞去……
崖畔上一丛丛酸枣刺长的倒是茂盛,几颗硕红的酸枣在夕阳下闪烁着红光,给这衰败增添一丝生机。
转身离开,沟对岸张着嘴的窑洞,在傍晚的余晖里显得有气无力。站在沟下,仰望崖畔,看不见高山的巍峨,看不见翠峰的妩媚。眼前,只有那一丛丛的酸枣刺在风中凌乱。
儿子看见我一会愁眉,一会笑意的表情,不解的只是摇头。我给他说“这里是我上小学的地方,是我学习a o e的地方,这几口窑洞就是我们的教室……”儿子惊讶的望着我,在望着频临坍塌的窑洞,一脸迷蒙。
回忆回味的心情总是那么沉重。往事如烟,都抹缺了原来的味道,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味道,时而浓烈,时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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