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长三角征文】王艳||幸福在蔓延

审核：肖龙       编辑： 周琛琛                       总第39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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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蔓延

文/王艳

随团采访蒙洼，在老观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驱车前往陡河村乔小庄。

骤雨初歇，车子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路旁的行道树缓缓向后移动。树叶儿被雨水洗得发亮，微风吹起，簌簌作响。荷塘随处可见，小雨滴珍珠般躺在荷叶怀里，荷花也愈发明艳，仿佛刚出浴的少女。

不远处，淮河静默地躺着，一群小鸭子在水里嬉戏。岸边的草地上，羊群悠闲地吃草，牧羊的老人坐在一旁抽烟，吐出的烟圈里满是惬意。

摇下车窗，闭上眼睛深呼吸，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我深深沉醉在这如画的淮上风光里。

车子顺利地驶入一个庄台，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停下车子，告诉我们，这就是陡河村乔小庄。我满脸疑惑，忍不住问：“这确定是乔小庄？”工作人员哈哈大笑：“是的，这还会有假？”

“天哪，变化太大了！”我忍不住惊叹。

这个村庄我曾来过。

五年前，学校一对小年轻自由恋爱，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家要求男方家必须找一个媒人来提亲。于是男方家就找到我来当‘‘自在媒人’’。女方家在蒙洼，蒙洼人嫁女儿有很多规矩：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媒人要带着男方家的聘礼住到女方家，然后第二天早晨再随婚车去男方家。尽管百般不愿意，但受人之托，成人之美，我还是勉强答应了。

据说，蒙洼人普遍比较穷。有女儿的人家，嫁女儿时必须要足现金，留着以后娶媳妇用。没女儿的人家就苦了，一个媳妇娶回家，基本上倾家荡产外加好多外债。于是 那一天我们开个小货车，小货车里装满了彩礼：一头宰好褪过毛的整猪，烟  ，酒，糖等，当然还有我包里鼓鼓的十二万现金。我们出发去蒙洼。

蒙洼的路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得厉害，路两边不时有拦截大货车的石墩子，折腾得腰酸背痛的，我们总算到达了新娘的村子——陡河村乔小庄。

乔小庄是个庄台，庄台上密密麻麻地盖满了房子，车子开不上去，我们把车停在庄台下面。同行的两个小伙子开始卸彩礼，新娘的家人也过来帮忙。六个人抬着一头整猪走在前面，七八个提着烟酒的人跟在后面，场面甚为壮观。

可是到了庄台上我们却犯了难：朝新娘家去的巷子太窄了，仅容两个人并排通过，那头整猪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进去的。新娘的父亲嘟嘟囔囔地骂新郎家人不会办事：买个猪存钱罐，里面塞两千元钱不就行了，这弄个整猪，唉！骂归骂，办法还是得想，只见有人推个小推车过来。大家伙一起动手，把猪抬到推车上，两个人在前面并排拉，两个人在后面并排推，总算把猪挤进新娘家了。

吃晚饭了，新娘家找来七八个家族里的长者，平均年龄应该在70岁左右，让座时非要让我坐主座不可。我惶恐，偷偷给我妈打电话，果然是知女莫若母，我妈说：“你该坐主座，只是记住，别站起来夹菜就行”。这顿饭吃得我诚惶诚恐，七八个老者满脸愁苦，像淮河一样静默。

饭后，大家都散去了，我偷偷问新娘卫生间在哪？于是新娘带我去。走过黑漆漆的窄窄的巷子，又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庄台下面，新娘指了指说：“这就是”。记得我当时捏着鼻子进去，然后又捏着鼻子冲出来，恶心得把眼泪都逼了出来……

要洗漱了，我去打水。新娘家的井很有特色，我不知道这叫什么井，自己给它取名叫拉丝井。即用一根铁丝往上提，得使劲提，然后才出水。费尽力气，才接了半盆水。

夜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子里因久不见阳光而散发着霉味儿，窗外黑漆漆的，不时传来一阵聒噪的蛙鸣：怪不得蒙洼人娶媳妇那么舍得给彩礼，这么差的生活环境谁愿意嫁进来呀！

一晃五年过去了，当时的情状还历历在目，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乔小庄。

路宽了，平坦了，那逼仄的窄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通八达的水泥路。房子整齐划一，统一的白墙黑瓦朱红的窗格子。房前栽种着鲜花和竹子，映衬着庄台下缓缓流淌的淮河，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

我情不自禁地问“这是来了魔法师了吗？”，工作人员笑了：“这是我们无数个不眠不休换来的。”工作人员介绍说：“为了改善居住条件，先要动员一部分人搬到新台子，但有人不愿意搬走，我们就不停地劝说。到家里，到田间地头，跟他们拉家长，甚至帮他们干农活。动员工作整整持续了半年，部分村民才陆陆续续地搬走。接下来就是进行新农村建设，修路，装自来水，旧房屋改建，装修，绿化，让老百姓住得敞亮，住得舒心”。工作人员继续说：“下一步就是要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奔小康，能外出务工的就外出，不能外出的就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或种植或养殖，或到芡实基地干活。总而言之是要做到人人有活干，人人有钱挣。”

谈话间，我们见有一处院子特别整洁。院子里满是鲜花，就连墙角堆放的柴草都码得整整齐齐。我忍不住敲了敲门，一位大嫂系着围裙出来了，可真巧，此人正是当年新娘的嫂子。她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面，一边招呼我们进屋里坐。大嫂说，以前他们这里没人愿意来，现在差不多每天都有人来参观。我们都被院子里的花吸引，都驻足在院子里不愿进屋。我们指着院子里的鲜花一一辨认，错了大嫂就忙着给我们纠正：这是君子兰，这是蝴蝶兰，这是牡丹。同行的程校长爱开玩笑，他说我看你就是淮河岸上最美的牡丹。大嫂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大嫂，您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幸福”，大嫂得意地说：“那可不，比起以前，我们现在是心宽，路宽，视野宽。”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大嫂，您太有水平了”。大嫂又哈哈大笑起来。

天色已晚，我们起身告辞，大嫂执意让我们尝尝她的手工水饺，那份纯朴，那份热情，还有那眼角眉梢的笑意，深深地感染着我们。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我们返程时，村子中央的小广场已汇集了一些人，广播里播放着歌曲好日子，一群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淮河欢快地流淌，幸福在蔓延……

作者简介：王艳，中学语文教师，阜南作协副秘书长。素心看世界，静心做自己。简单生活简单热爱，相信，回归童心才是人生最大的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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