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之间才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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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佛，见人即佛。图片来源：网络
我这里所说的哥们儿与血统无关，单纯指铁杆儿朋友。
比如古龙武侠世界里的李寻欢和阿飞，陆小凤和花满楼，郭大路和王动，沈浪和熊猫儿；比如历史演义中的孟良与焦赞，关羽和张飞；比如电影中的小马哥与宋子豪……
单纯甚至纯粹的友谊，几乎只存在于故事中了。但我今天想说的不是江湖，我想试着说说苏轼和佛印，在我看来，他们也是这样的真纯的好哥们儿。
我总觉的，历史对历史上名人尤其与文学有染的名人，都或多或少有一种曲解，这种曲解有时候很要命。也许这与历史本身无关，只是与人相关。古人一句“见仁见智”就为后人曲解前人做足了说辞和理由。
在流传下来的关于苏轼与佛印的故事中，二人相较，几乎一面倒的结论是：苏轼浅薄自大，佛印修为淡定。
典型故事有四。
其一：佛与牛粪。
说某天，苏轼与佛印一起对坐参禅。苏轼抽冷子问佛印：“你看我像啥？”佛印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暗自高兴。佛印回头问苏轼：“你看我像啥？”苏轼张口就说：“我看你像摊牛粪！”佛印听了一笑了之。苏轼自以为占了便宜，回到家中向他老妹炫耀。才女苏小妹听后跟他哥说：“心中有佛则众生皆佛，心中有粪则众生皆粪。”
这个故事的言外之意不言自明，苏轼是个心中充满牛粪的人。这让苏轼的形象在后人心中大打折扣。在我看来真实的故事绝不会如此。以苏轼的修养断然做不出这么糗的事来。
苏轼幼年承受良好家教，未及冠即“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且不说他在文学方面的成就——书法艺术上，他擅长行、楷，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他曾遍学晋、唐、五代名家，并推陈出新，自成一家。“我书造意本无法”“自出新意，不践古人。”自我评价如此，何其自信洒脱气魄。
绘画艺术上，苏轼也非同小可。他主张画外有情，反对形似，反对程式化，提倡“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并明确提出“士人画”的概念。“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苏轼对王维诗画的评价，至今无人超越。
针对这个佛与牛粪的故事，我看到的是苏轼天真烂漫的一面。这一面只会在哥们儿跟前显露。何况故事里点睛人物并非苏轼佛印哥俩，而是苏轼的妹妹。据说这苏妹妹与她的一张长脸，属于后世文人的杜撰，史上并无考据。
其实，这个故事只不过侧面展现了苏轼的一点私事，这样的私事又怎么能如此上纲上线呢！而后人尤其那些羡慕嫉妒恨苏轼才华的酸腐文人，自然会拿这些私事大做文章，以此来获取那么一丁点心理平衡罢了。
其二：“尸骨”未寒。
说某天，苏轼和佛印乘船游览西湖。苏轼有心捉弄佛印，抬头看见河岸上一只狗叼着根骨头，便说道：“狗啃河上（和尚）骨。”佛印突然拿出一把提有东坡居士诗词的扇子，扔到河里，并大声说道：“水流东坡诗（尸）！”
字面看来，苏轼捉弄佛印不成，反被佛印捉弄。其实，在我看来这是哥俩纯真深厚友情的精彩写照。这小小故事，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他们哥们儿之间的莫逆、默契。戏剧化的生活插曲里，我们自然被他们戏谑之间散射的温暖情谊所感动，被他们体现在平常一言一行中的才情所折服。
其三：僧鸟相对。
说某天，苏轼突发奇想，意图用“鸟”字开开佛印的玩笑。他跟佛印说：“和尚，你看啊，古代诗人常将‘僧’与‘鸟’在诗中相对。‘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真是‘僧’‘鸟’绝对！我忒佩服古人以‘僧’对‘鸟’的聪明劲了。”佛印说：“这就是我为何以‘僧’的身份与你相对而坐的理由了。”
我们知道，“鸟”这个字除了本意本音之外，另有一音一意，意即男性生殖器，现在人都明白这是骂人的粗话。就这个故事而言，看来“鸟”字在苏轼时代就已经具备了这个含义。否则苏轼不会想到用这个字来涮佛印。
字面之外，这个小故事更加让我们感觉到二人友情不一般。假设苏轼佛印泛泛之交，以苏轼的修养他万万不会与对方开这样的玩笑。这种玩笑只能开在哥们儿之间。当然，玩笑归玩笑，我们从故事中再次感受到苏轼面对哥们儿坦露出的骨子里的顽皮，也真切感受了佛印面的修为与睿智。
其四：东坡吃草。
说某天，苏轼闲来无事就去金山寺找佛印闲聊，没料到佛印不在，一个小沙弥来开门。苏轼扬声问道：“秃驴何在？”。小沙弥淡定的一指远方，从容作答：“东坡吃草！”
我怀疑这个故事纯属虚构，调侃甚至贬损苏轼的意味非常浓烈。但透过这个故事，我们再次感受到苏轼与佛印不一般的友情。他们是真正的铁哥们儿。否则，苏轼怎会在一个小沙弥的面前信口开河呢？假如小沙弥不清楚苏轼与佛印之间的亲密关系，又如何敢信口应答呢？
此外，这个小沙弥在故事中的作用几乎就是苏妹妹在“佛与牛粪”那个故事中一样的点睛人物。这些点睛人物见证的恰恰是苏轼佛印之间的哥们儿情谊。特别一提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只有修为如佛印的和尚，才有可能调教出机敏如小沙弥的小沙弥。
故事毕竟是故事，历史的也好，现实的也好，我们没必要去考证故事的真实性。出于对苏轼的喜欢和尊崇，我带着自己对苏轼的偏爱写下这些文字，只是给自己对苏轼与佛印的哥们儿情谊做一个阐释。这个阐释纯属一己之见。
最后，我要提示一句：对“哥们儿”这个汉语词汇的理解，我建议读这些文字的人用心去体会，而不是去查找词典或百度。说心里话，看到很多美丽无辜的汉字被无妄的添加上各种色彩，我忍不住为这些汉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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