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胜教授治疗晚期恶性肿瘤经验
李柳宁 合欢中医 今天(2020.9.30)
转移是肺癌的恶性标志和特征,也是导致治疗失败和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约30%的患者在诊断时就已有远处转移,50%~60%在治疗过程中发生远处转移,80%~90%的肺癌患者死亡是由转移引起的,而肺癌脑及骨是最常见的转移部位,约占总转移部位的60%~70%。刘伟胜教授辨证视角独特,重视“先天之本”,其“补肾培元”扶助正气固护根本的理念在晚期肺恶性肿瘤治疗中得到充分运用。
01
经验用药
刘伟胜教授根据晚期肺癌的临床表现,在多年的临证中逐渐摸索了一些用药方法及规律,“补肾培元”法就是其中重要的用药思路。刘伟胜教授喜用女贞子、五味子、补骨脂、菟丝子、淫羊藿、川断、黄精、锁阳、肉苁蓉、巴戟天、枸杞子、桑椹、山萸肉、熟附子、肉桂、细辛、骨碎补、鹿茸等品。既滋先天之本,又达到补而不耗伤津液,滋而不妨碍脾胃,肾气、阴、阳同补之效。
既往对刘伟胜教授治疗肺癌的临床经验及用药规律研究显示,在182份病例共229次诊疗中,补肾培元中药的使用频次相当高。其中单味药的统计中女贞子、五味子、补骨脂所占比例分别达84.7%、74.8%、56.7%;而药物组合中补骨脂+川断、补骨脂+淫羊藿+川断+女贞子组合分别达50.0%、29.2%。刘伟胜教授在肺癌的临证中表明灵活运用补肾培元法,不仅能够扶助正气,提高机体的抗邪能力,而且可以对抗或减轻放化疗等毒副作用,帮助患者顺利接受最佳支持治疗,从而提高晚期生存质量。
02
分期用药
临证中患者的表现各不相同,四诊合参衍生出的具体治疗方法更是千差万别。但对于肺癌晚期的患者“虚”是其共性特征,也印证了中医所说的“五脏满而不实”“五脏无实证”。
(1)对于临证ⅢB-Ⅳ期的肺癌,姑息化疗是一种常见的选择。但过后往往出现严重的骨髓抑制、免疫损伤、消化道及肝肾毒性反应。
临床表现为神疲乏力、面色无华、少气懒言、头晕耳鸣、腰膝酸软、食欲减退,甚至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舌质淡、苔白润、脉弱。
故常用补骨脂、淫羊藿、川断、黄精、菟丝子滋肾助气化,以期巩固阳气生发之本,同时辅以健脾益气之品,如云苓、白术、山药、党参、云芝、砂仁等顾护后天脾胃,达到“先后天”互滋共荣之功。
(2)晚期肺癌患者采取的局部放射治疗,其对组织有着不可逆的损伤。西医对放疗后并发症的治疗乏效,对中医来说也是一个挑战。刘伟胜教授认为射线为热毒之邪,热毒侵袭机体,气血津液耗伤,终至肾阴耗伤殆尽难以为继。
临证可见心烦少寐、盗汗或自汗、口干口苦、口腔溃疡、舌质嫩红、苔花剥或少、脉细弱等一派肾阴损伤之象。
此时常取五味子、女贞子、桑椹、枸杞子滋肾养阴顾护津液,其中女贞子+桑椹是刘伟胜教授在放疗治疗前后的常用药对。
(3)肺癌至终末期,正气日益虚耗,后天之本难以为继,先天之本生化乏源。
临床表现为咳而无力、咯痰清稀、畏寒肢冷、头晕心悸等证、舌质嫩而胖大或紫暗、苔白滑、脉沉细。
此时刘伟胜教授善用锁阳、巴戟天、熟附子、肉桂以回阳救逆,振奋阳气之根。中医讲“血得寒则凝,得温则行”,故刘伟胜教授常稍佐以桃仁、丹参乃至姜黄、莪术等活血化瘀之品。以温补肾阳为本,助血脉运行,使癌毒随之消散。
(4)肺癌的复发及转移是导致最终治疗失败甚至死亡的主要原因,转移是肺癌恶化进展的标志和特征,死于肺癌转移并发症的患者高达90%,而骨和脑转移是肺癌晚期最常见的转移部位之一。
因此,在预防及治疗骨、颅脑转移的肺癌晚期患者时,常加淫羊藿、补骨脂、巴戟天、骨碎补等补肾健骨之品,并佐以乳香、没药、延胡索等以行气定痛。
03
注重食疗
刘伟胜教授特别注重肺癌晚期的调护,根据“药食同源”的理论,其自拟“参茸生血方”,以鹿茸(血茸)、红参与瘦肉炖服。鹿茸作为补肾填精生髓之品,根据辨证需要辅以大补元气的红参或者适当加入补气养阴的西洋参,二者根据临证阴阳偏盛原则,按适当比例选择。其作为一剂难得的食疗方在临床上取得了良好的治疗效果。
结 语
回顾刘伟胜教授在过去半个世纪治疗恶性肿瘤的经验,发现其“补肾培元”法始终贯穿于恶性肿瘤尤其是晚期肺癌的全程诊疗中。而在肾气、阴、阳中又尤其特别重视肾阳的作用,其理论基于“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
肾阳能够温煦机体、御外邪、助气化、维系阴阳协调等一系列功能。补肾又可培补后天之本,先后天互滋互养,使机体免疫功能增强,发挥自身的抗病能力,达到抑制癌细胞生长的目的。此外,还可减少化疗的毒副作用。合而观之以期稳定瘤体、改善症状、提高疗效及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时间,并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扩散和转移,从而达到“带瘤生存”的目的,这对晚期肺癌患者提供了一种治疗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