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费我披衣送,收拾雄心重作人

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墙上供着祖师爷的画像。一柱清香,让整个豪气的大房间闻起来都那么不俗。

整间屋子里摆放的都是他的战利品,珠宝、字画、甚至全世界只剩了60几件的汝窑瓷器,在这间屋子里也有一件——被放在了多宝阁的底部,静静地积着灰。

他是业内的高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从未失足过。早年间拜师学艺,吃了不少苦头。比如为了偷钱包,就要把食指和中指并紧往墙上狠戳,直到两根指头变得一般长短。又比如,要从滚烫的油锅里捞铜钱,从开水里捡一片薄薄的肥皂。。。还有轻功、缩骨功,哪样不是脱了三层皮练出来的。

一失手,就断手。

这是行内的一句老话。所以练功的事,再忙也不敢有一天的停歇。在高楼大厦之间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出家入户满载而归却不惊扰主人,饶是漫天的摄像头,也从来没有捕捉到过他的面容。妙手空空被他演绎成了一种行为艺术。

但是那天大意了。

他很喜欢坐公交车,这个城市的公交线路他都熟悉。算是工作需要也好,或者是情怀也好,他的钱完全可以养的劳斯莱斯,但还是喜欢坐公交。几乎每次都有所得。那天也不例外,前面的女孩子的钱包就露了半截在外面,这简直就像是跟他在说:

那就伸手吧。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得手后不到十秒钟,女孩子就发现钱包不见了。仓皇之间,他走脱了,但是被车上的摄像头拍到了半个脸。

是时候收手了。

他点起了一根烟,却任凭余烟袅袅。多年来,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一刻,他决定放松自己。是时候犒劳自己一下了,他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东西:

三天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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