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大雪纷飞乐趣多》
郭进拴,现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五十六部。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发表并获奖。
【郭进拴原创】 大雪纷飞乐趣多
2018年的第一场大雪终于来了,我在大雪中奔走,在大雪中欢呼,在大雪中歌唱!上下班时我有意在大雪纷飞中沿着市政大厦西边没人走的 月季花园的石板小道走,我在这里趟下了第一行脚印。忽然,一个红衣少女在后边踩着我的脚印走。那一幕,真有一点浪漫的诗情画意。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这不仅是我想起了我童年的些许雪趣。
记忆中儿时的冬天,雪是经常光顾我们鳌头村的。那时,我家住的房屋窗戸以下大约一米是石头垒的房基,石头以上就是土墙了。记得一次大雪,早晨开门睁开眼一看,北风把雪都踅到了窗台上。出门上学,竹扫帚已是无法把厚厚的雪扫开了,我只能拿着铁锹,挖一锹雪,放进去一只脚,再挖一锹雪,再放上另一只脚。尽管只有二里的路,等走到学校,却已是满身大汗了。
小时候的雪天,是我们小伙伴们最快乐的时候。除了堆雪人打雪仗以外,就是逮鸟了。
在我家的路对面,就是我们鳌头大队第五生产队的打麦场了,那里是逮鸟的好去处。打麦场有一个土垒的破房子,房顶是一个破马车架子撑起来的,上面覆盖的是一层厚厚的玉米杆。破房子还安着两扇漏风的门,从来也没有关过。这里就是我们的集合地点。打麦场上往往留下一些麦秸之类的东西,所以,在雪天觅食的小鸟就汇聚于此。我和我的小朋友郭清现把带来的筛筐,撑上一个木棍,在木棍上栓一条绳,顺到屋门口,再找几个没打干净的剩麦粒放到筐下做诱饵,就等着小鸟入筐了。“战场”不是这一处,还有就是带铁夹子的。把铁夹子撑开,在夹子中间的套绳上也拴上麦穗,然后把夹子往下摁到厚厚的雪中,外边看不到一丝痕迹,只有那半条麦穗在风中瑟瑟抖动。这种儿时的游戏,尽管内容没有那么丰富,但我们玩的是兴致盎然。当我们带着几只逮到的麻雀胜利凯旋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在雪天,我们的乐趣多多。我的邻居,哥儿几个都爱逮野兔。他们家那时候有几支土造的能装黑火药铁砂子的猎枪。他们家还喂了好几只土猎狗,有黑毛的,有黄毛的,个子挺高,脖子长,嘴巴长,身形矫健。每到雪天,他们都会扛着枪,牵着四五条狗,到几里地外的庄稼地里去逮野兔。冬天的野兔如果食物储存不够,是要出来觅食的,像剩在地里没收干净的玉米呀,大豆呀,高粱呀,花生呀等等。野兔跑得很快,不容易逮着,可是,雪天它们就失去了自身的优势。在雪地里觅食,它们是跑不快的,况且还会留下它们的脚印,正好给猎犬指明了方向。所以,大雪过后,捕猎者是必定要出动的。
逮野兔的自然是斗志昂扬,而我们这一群小家伙作为助阵团也是激情澎湃。趟着积雪,迎着寒风,跋涉几里路,叽叽喳喳地洒下一路欢歌。当猎狗狂追野兔的时候,当猎枪击中猎物的时候,我们的狂欢会震彻雪野。
关于雪的故事很多很多,不过过去那种快乐的场景,现在是难以一见了。如今的孩子们,有游戏机玩了,有电视看了,有丰富的玩具了,有游乐场了,然而我总觉得他们是幸福日子中的小可怜。可怜他们少了我们儿时的童真与放肆的快乐。特别是雪天,他们顶多在雪地里照照相,尔后就是在房子里的玻璃窗前,去欣赏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了。
我梦着儿时的雪,盼着今天的雪,渴望着在自由挥洒的漫天洁白中,重现那儿时的快乐与天真。
记得在我的童年里几乎每个冬天都会下几场雪,小雪,大雪甚至是暴雪。下雪的时候是我们孩子娃最兴奋的时刻,我们纷纷跑出屋外,到院子里,到街道上,迎接一次狂欢。开始我们会去追逐那些飞扬的雪花,接一片在手心里,数它的棱角,赏它的美丽,看着它慢慢融化,或者张开嘴巴吐出舌头,等它落下来,之后就是一点爽爽的凉,微微的甜。
雪下到浓密的时候,一场战争就会爆发,我们会自觉地分为两个阵营,制造出大大小小的雪球当做武器,相互进攻。不过由于没有番号,这种阵营的区分不是很明晰,加上没有明确的指挥员,而战斗员又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所以误伤,盲投,击中战友的事情时有发生。往往是开战不久就变成了一场混战,队形也散了,敌我也乱了,雪球漫天飞舞,笑声四处飘扬。这里没有失败者,战争结束时虽然我们个个伤痕累累,全身上下都挂了彩,可我们人人意气风发,都是一副英雄的模样。
堆雪人一般是在雪停之后,这时间大人们已经把道路上的雪清除了,在他们存放积雪的地点制作一尊雪雕更为容易一些。一般来说,做这样的事我只需跟着哥哥姐姐后面,打个零工,做个帮手,很少由我主导,因此,直至今日我对雕塑这门艺术也没什么兴趣。我知道的堆雪人有两种方法,其一是先滚雪球,至少要滚起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来,大的做身子,小的做脑袋,如果感觉不尽兴,还可以给雪人滚起两支胳膊。很少有人给雪人做腿的,因为它身子的重量过大,不经过特殊工艺是难以支撑的。雪球滚好了,可以再添加一些装饰,比如用玉米芯的截面做两支眼睛,用一根小胡萝卜做个鼻子,用两片枯败的树叶做一只嘴巴等等。有些细心的,或者说艺术细胞多的还会使用色彩,比如用锅灰给雪人描眉,用红辣椒给它做嘴唇,这样看上去就有性别之分了。另一种方法是用铁锨铲子,在前面提到的存放积雪的地点,只需要用力把雪堆拍打实了,然后铲除多余部分即可。一个雪人寿命的长短,与滚雪球和拍打雪堆时用力的多少是息息相关的,只有用力够大让雪花和雪花之间的空隙变得最细微,做出来的雪人才能长久,反之,很快就会融化坍塌。当然,还有其它因素,干净说干净的雪人就长寿,掺有杂质的就短命,特别是掺有黑色的物质。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世界就变成了白色,田野、村庄、树木、草禾……一切都被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以至于你看不见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沟壑。天变得矮了,地变得厚了,远处的山岭,眼前的房屋都变得肥胖臃肿,过去不起眼的物件比如碾子、石磨也都因为积雪显得拙朴可爱。
这时候有很多人喜欢吃雪,其中就有我。吃雪不仅仅是一种好奇,也不是因为它晶莹剔透的诱惑,而是雪的口味。刚入口的雪自然是冰凉,待它在嘴里融化后是一种清纯的甘洌,咽下去感觉心肺清爽,而唇舌间犹留余香。尽管后来我知道我们的古人早有收藏雪,用雪水煮茶的传统,但那时我不知道,而且在知道了之后我也没有实践过,而只是喜欢吃雪,直至今天。吃雪要找干净的地方,比如树杈,篱笆,或者是新鲜的草垛。
事实上,雪从降落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融化,不过其速度受制于天气的冷暖而已,也正是由于这种时冷时暖的节奏,于是产生了冰挂。最早出现冰挂的地方是面南朝阳的去处,像房屋的檐下,柴堆的腰部等等。它们起初只有豆粒大小,过几日就长到手指的样子了,然后继续生成,直至长到两三尺长,鸡蛋一般粗细。一定是因为那时没有制冰机器的原因,所以喜欢吃冰挂的人一点也不必喜欢吃雪的人少。当然,就像吃雪一样,吃冰挂也要选择干净的出处,至少牛棚猪圈上下来的不能吃。随着气温的上升,房屋北面的檐下也会有冰挂形成,从逐步壮大,再到逐步消隐。
等到这里的冰挂全部消融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我好怀念儿时的雪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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