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虾的野心:我国吃掉越南产量的70%,美国红树林却如临大敌

1、亚洲黑虎虾的“侵入”。2015年美国特洛特河捕鱼公司的渔民意外捕获一只30厘米的“怪异虾种:身体呈黑褐色,带有黄土相间的横斑花纹。额角有明显的侧沟,上喙7~8齿,下喙2~3齿,身躯粗壮,与人的手臂相当,辨识度极高。当地渔业部门的专家指出,该物种是20世纪80年代从南卡罗莱纳州的实验室逃逸出来的亚洲黑虎虾,在墨西哥湾还有美国东岸已呈泛滥态势。未曾想现在已蔓延至特洛特河,专家无不担心黑虎虾重蹈亚洲鲤鱼的覆辙,严重侵害本地的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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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的担心不无道理:上世纪70年代,美国工业蓬勃发展,大量生产污水、废水未经任何处理,一股脑排放到河流、湖泊,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体渐呈红褐色、黑色,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气味。为改善水质,专家从亚洲引入草鱼、鲫鱼、鲤鱼、青鱼等“亚洲鲤鱼”,期待利用它们的摄食习性净化水质,哪曾想水质改善的同时,这些亚洲鲤鱼因缺少天敌,肆无忌惮地啃食、繁殖,经过十几年的扩张,称霸了众多河流,连美国最著名的五大湖,也曾发现亚洲鲤鱼的活动痕迹。和中国的鲤鱼最多长到十几斤,活不过童年不同;栖息在美国的亚洲鲤鱼足可以长到七八十斤,壮如牛、肥如猪,常撞击在河里航行的船只。

和引进亚洲鲤鱼的刻意为之不同,黑虎虾泛滥美国,全是“利益驱使所致”。黑虎虾并不是稀缺物种,广泛地分布在南朝鲜、日本南部、菲律宾、越南、澳大利亚、我国沿海等地,世界上最普遍养殖的虾种。和其他娇贵的虾种相比,黑虎虾适应能力强,不宜生病,以水里的植物碎屑、藻类微生物为食,养殖可将豆饼、花生粉碎喂养。含有的虾青素比普通虾种却高出20%,营养丰富,拥有极高的经济价值,所以先后被世界多个国家引入、养殖。

黑虎虾也得到我国消费者的认可,但国内产量根本经不起国内吃货的“摧残”,每年需要大量的进口,比如越南超过总产量的70%输送到了中国。2019年的双十一购物节,某知名网店一次销售了400万只黑虎虾,以每只平均20公分的长度计算,这将是一个恐怖的长度。

黑虎虾的优良品质,自然引起了美国渔业部门的关注,这才有了开篇所说的1988年南卡罗来纳州黑虎虾逃逸事件。黑虎虾习惯栖息在浅海水域,特别是临近海滩的位置,在沙滩里藏匿、挖洞、筑穴。河滩附近的软体小虫、无脊椎小动物是它的觅食对象,而黑虎虾凭借强大的适应能力,能在不同盐度的浅海附近栖息,无疑为黑虎虾大面积扩张扫清了障碍。黑虎虾最终在美国的墨西哥湾、东部沿海建立了种群。

作为一个外来物种,常见的现象且最容易造成物种疯狂繁殖的因素,便是缺少天敌,这点侵入美国的黑虎虾也不例外。黑虎虾的一个繁殖期最多可产卵100万只,因缺少天敌的侵害,能够存活下来的黑虎虾数量巨大,很快向四周蔓延开来。

资料显示2006年9月,阿拉巴马州多芬岛的密西西比湾曾有捕虾船收获相当数量的黑虎虾,但体积仅有15公分左右,体积偏小。但1个月后生活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渔民,在帕姆利科桑德捕获的黑虎虾体积却大不少,最大的一只竟有25公分,身躯肥壮,呈黑褐色。2007年至2011年,像路易斯安那州的朱红湾及佐治亚州,密西西比州和得克萨斯州等地都发现黑虎虾的身影。

2、黑虎虾的侵害。相当部分的外来物种,因大量摄食会大幅挤压本地“土著”物种的生存空间,甚至引起它们的灭绝,最典型的例子是移居欧洲的大闸蟹,多个鱼虾因它消失。其实除去了动物之外,也能对本地植物产生威胁,这在黑虎虾与红树林的战争中尤其明显。

研究发现黑虎虾体表至少携带16种以上的细菌、病毒,有些病毒虽不宜对黑虎虾自身产生影响,但对其他生物却是致命的杀手,例如白斑症病毒,一旦传递给其他鱼虾,无异于一场大规模的病害。实际情况是,黑虎虾与红树林的战争已经打响,个别地域红树林已经处于下风,包括美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将黑虎虾例外严禁进口、引入的物种,特别是红树林密集的地区。

红树林是世界少数几个可构建复杂生态系统的物种之一,大面积的红树林可容纳数以万计的生物栖息、繁衍,使其形成多个食物循环链条,红树林则扮演最为基础的角色:以掉落物的形式补充食物链条的能量损失。红树林是候鸟越冬、迁徙的中转站或繁殖场所,食物丰富、空气新鲜,每公顷可吸收150-250斤的氮和15-20公斤的磷,对附近水体也有净化效果。全世界大约有1亿人生活在红叶林周围,从红叶林生态中获取大量海产品、肉类食物。

黑虎虾孵化的幼体仅有0.3毫米,与游弋的其他幼虫相近,丝毫无虾的形体,这时称为无节幼体,仅以浮游生物为食。随着生长,这些无节幼体经过多次脱皮、蜕变,先后经历蚤状幼体、糠虾幼体,最后进入仔虾期,这时已具备虾的形态,所吞食的失望也变成河流植物碎屑、藻类微生物。黑虎虾的习性所致,喜欢栖息在大量红叶林聚集的地区,黑虎虾幼体至成虾的演变过程中,将红叶林底层营养大量抢夺,其他生物及红叶林不得不面对食物、能量匮乏的局面,长此以往整个红叶林生态系统失去平衡,直至破坏。

最具代表性的案例还要是泰国,上世纪60年代,泰国政府发现黑虎虾便于养殖,希望将它作为提高国民餐桌、赚取外汇的利器,所以大力引入。但仅仅过去20年,黑虎虾活跃的红树林面积大量萎缩、多年生的林木竟生病而死,最终导致红树林数量大减50%。

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彻底的方法阻止外来物种带来的侵害,即便是被我国消费者吃怕了的小龙虾,在云南、广西等地,也造成3万亩的梯田因洞穴过多而坍塌,所以美国黑虎虾到底是如何走向,现在最可行的方法或许就是阻挡与捕捞售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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