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林冲之路

林冲之路

冷雪纷飞，掩住了背叛的鲜血；朔风呼啸，吹落了绝望的眼泪。刀枪剑影的光依旧在你眼前掠过，寒风刺骨难道还能比朋友的刀剑刺得更深更痛？林冲，你为何凝望远方？那是你故乡的方向吗？

可是，爱人已然逝去，丈人奄奄一息，没有了精神的寄托，那还是你的故乡吗？林冲，再来一碗酒吧，擦干你眼角的泪水，出发。放眼天际，茫茫苍穹，风雪肆虐，路在何方？

林冲，你又岂能知道，在一片泥沼的官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只能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血气方刚，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头破血流；低声下气，换来的却是升官高迁。对此，你又有什么路可走呢？

夜风忧伤，英雄投东而去。上梁山泊吧，你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远离了红烛弄影，翠屏凤舞的悠闲，你心里是否曾经有过自责？

若是自责，自责也来晚，因为这根本就不该是你的自责。相国寺的香烟袅袅，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贤淑的女子，为自己所爱的人上一炷香，这难道不该吗？试看那一百零八好汉，如你这般珍惜爱情的又有几人？你只想与爱人一起快乐而又简单地活着，别无所求。因为有你，那草莽英雄里才会有人生痛楚的忧伤。白虎堂前的锋芒一试，那暗处虎视眈眈的眼，背叛的朋友，英雄本性的自然流露，难道不该吗？不爱刀枪，还能称得上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吗？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自责？

其实，真正应当自责并羞愧的是那四大奸臣。他们无法无天，横行霸道，蒙蔽圣上，为民所发指。可你既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梁山泊上，王伦挡住了你的路，幸而天无绝人之路，你在一次次死亡阴谋里，走出了一条活路，相逢杨志，火并王伦，英雄聚义梁山泊。你终于可以坐下歇口气了，终于可以仗义天涯，逍遥度余生了。

可我又怎么忍心对你说，你最终走的又岂是条活路，宋江招安，前功尽弃，你一路斩风而来，为的不正是官逼民反，起义反叛这条路吗？可是你最终还是身不由己，在命运的捉弄下重新回到这条充满罪恶肮脏的路，并且挥起长矛，去平定那些与你一样被逼上绝路之人的叛乱。

你一次次地寻找而又失去，林冲，你的路到底在哪里？然而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上苍根本不可能给你安排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当花谢水流，英雄老去之时，你的路仍然没有。

然无路与有路对你而言又有何意义呢？人生的意义在路上，一路厮杀，走过无数个热血激昂的日日夜夜，迎风走过飞扬的血泪，你终于已是英雄，在内心深处悄然铸就一座仅属于你自己的丰碑！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徐可心，女，2003年11月生，现就读于安徽省池州市东至县第三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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