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
第一章 风
人生，路漫漫兮，红尘阡陌等风来，春夏秋冬四季风。倦怠的人生，半世的灵魂，被风放逐。但我最喜欢春天的风。春风柔和，浅抒一份情怀，风声呢喃，唤醒玫瑰，赠予佳人。回忆在牛中工作的时光，家在洪巷，校在牛中，那是革命老区。在这里，我想把书教好，坚定了理想信念。人到中年，铁肩担重任。我只有选择早去晚归。那年头，我用三个月工资积攒了180元，买了一辆长征牌自行车，每天骑车来回三十公里路。坚持了十年，相当于绕赤道十圈，饱受了风的侵漫，与风结伴而行。
阳春三月里，早晨，沿途的麦浪在风中摇曳，油菜花开，花香扑面。人在囧途，行路匆匆；傍晚，沐浴夕阳，陶醉在春风里，放歌在回家的路上。炎热的夏天，我头顶草帽，凉爽的风，揽襟入怀。路边，知了在树上“沙沙”地叫个不停。田间，稻浪摇曳着风玲。妻子种的几亩地，融入一片金黄，丰收在望。
暑假，稻子收割之后，原野的风吹皱秋水。带着泥土的芬芳，我背起行囊，骑着自行车，又去学校。秋天的风，也吹拂了满山醉人的红，学校一片朗朗的读书声。冬天，冰天雪地，我只能住在学校，夜幕降临，沒有晚自习，我躲进小楼；寒冷的风，孤独的我，还有那冰冷的被窝。我用盐水瓶装上热水，把被窝温暖。阅读唐诗宋词和人生哲学，传统与现代的文化交融，又把我的心温暖。房顶上的风，来自西伯利亚，“呼呼”地肆虐着。我依然在阅读。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这段经历，现在只有在梦中回味。
十年与风、自行车、学生、家庭，这些要素，都装在我心中，一个都没有耽误。十年的风，磨练了我的坚强意志和品质；十年驾车，铸造了我的钢筋铁骨；十年耕耘，让我桃李满天下。十年，我又幸运的把两个孩子都培育成大学生。现在感觉到，无论是寒风凛冽，北风吹雁雪纷纷；还是春风和绚，风柔如吻，风总是要将原始野性舒展，人生总是要默默地承受风的浸挠。风儿能带走一片片云彩，但它很难带走我对事业的那一片情怀。我愿做风中的精灵，在风里享受着安然自在与苦乐人生。
第二章 花
人生，应不念过往，不迎未来，只求在三月里，与心爱的人漫步在花前，在绿肥红瘦的世界里徜徉。
在花的家族里，开的较早的是迎春花。惊蛰过后，她开在湖边、溪畔、桥头、墙隅……她的身影，给人以叶瘦花肥的感觉。给我印象最深的是，916五号楼东隅的迎春花，她枝条披垂，先花后叶，带着雨露，金黄点点。去食堂用餐时，我总想去看它一眼。绿色的枝条，开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像星星一般灿烂。
春天的校园，万紫千红，还有海棠，玉兰，桃花，樱花，山茶等。校园里到处都充满着花的芬芳。海棠也开得比较早，那年，学校南门海棠花开在暖冬。上班时，美女教师桂敏用手机拍了几张海棠花开的照片，让我欣赏，非常惊艳。有一次，我去南门，海棠依旧笑春风，这时江南妹，开车回家，向我告别，她笑容灿烂，如海棠一般迷人。灵感让我写了一篇散文：《江南妹，开在校园里的海棠花》，深得江南妹妹们的喜爱。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我和朋友们一起去龙眠山看山茶。在山野里遇见采茶姑娘们，她们的音容笑貌，穿着性感的紧身衣，让我养眼。她们背着背篓，充满青春活力，忙着采茶。此情此景，我写了一篇《我爱龙眠山的山茶花》的散文。受到国内友人的捧场，被珍珍朗诵，收集在集训营。
早些时侯，我刚来安庆，喜欢与妻子一道逛公园。清明前，我去菱湖公园赏樱花，在严凤英墓前浏览。后来写了《樱花赋》。描述“樱花雨”纷纷扬扬，让我联想到日本的樱花。以花为媒，描述了中日友谊会源远流长。乙亥年末， 庚子年春， 荆楚大疫，日本友人援助物资的寄语，“山川异域，风雨同天”，表达中日两国人民一衣带水的情感，像一朵艳丽的樱花，温暖人心。
在花的世界，我不会忘记母校棠梨花开的情景。因为它生长在牛中的校园，寄托着一种乡愁。每当清明，回老家时，家在校园，恰逢棠梨花开，我总想去看看它。去年，我与孩子们去棠梨树边，满树花开如雪，在风中摇曳，带有淡淡的绿色与清香，寄托着我的乡情，让我浮想联翩。南北朝王融的名句“芳春照流雪，深夕映繁星。”，用来描写这种景致，是再好不过了。让我感慨万千。宋·王镃诗赋：“多少断云心上事，结成香梦是梨花”。我在母校工作二十多年，学校的一草一木，都不能让我忘怀。听说，学校要转嫁给他人，对老师们来说，这是最大的情殇。
自然界的花朵，让我赏心悦目。但我更喜欢有思想的花朵。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课堂上，不爱学习的女生，谈情说爱，经常出现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我常“敲打”她们。文科办公室，美女较多，她们的笑容与谈吐，让我喜欢这种氛围，写了一首《女人花》的诗，我最喜欢这首诗的后半部分：野蔷薇，袅娜少女容。如同朦胧诗一首，开满山冈香郁浓。谁来寻芳踪……
余秋雨说得好，生命，是一树花开，或安静或热烈，或寂寞或璀璨。
日子，在岁月的年轮中渐次厚重。那些天真的、跃动的、抑或沉思的灵魂，在繁华与喧嚣中，被刻上深深浅浅、或浓或淡的印痕。花自无言春自老，却教归燕与呢喃……
第三章 雪
雪，它是冬天的精灵，悠悠飏飏，飘在竹上梅边，洁白纯净。当我睁眼看世界的时候，眼中的首场雪下得非常大。当时，我不知道天上落下来的是雪还是什么。母亲告诉我，是王母娘娘来救济我们，给我们送面粉来了。老爸告诉我，那是雪。冬天才会出现。雪花满天飞舞。黄昏，我听见雪落的声音，非常动听。像现在银行妹子点钞的声音。它的每个音符，宛如飘入凡间的情话，都蕴藏着爱的意绪，带着前世的梦呓，来生的誓约…应我之约，圆了我儿时一场雪的梦幻。早晨，天放晴了，太阳照在洁白的雪上，晶莹，透亮。我看到茅屋檐下，结了一根根冰流子。母亲养的几只鸡儿，蹦跳着出了家门，人家的小狗跑过来，跟鸡逗乐。它们留下的脚印像梅花朵朵，竹叶片片。儿时，看到这生动的画面，我还是读懂得了什么叫踏雪留痕。
五十年代末的冬天，我们没有多少衣服可穿，从床上爬起来，冻得直啰嗦，颤抖着。母亲给我递上一只火坛。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像桃花一般苏醒，盼望春天的早日来临，但外面的世界却还是浮动着雪的旷野。只有躲进被窝里睡觉才感觉到温暖。
记得我十岁的时侯，已经上学。就在那年冬天，姐姐出嫁了。那是腊月初八。日子挺好的，就是下着雪。姐夫家用大红轿子把姐姐接走的。雪上留下爆竹炸过的痕迹，红红点点。十分喜庆。姐姐走了，家里很是冷淡。过些日子，姐姐与姐夫回门。我们姐弟俩重逢很是亲热。不久，我们家又来了一位姐姐，是我二姐，我又有了伴儿。
美好是瞬间的，留不住的雪花与生命一样的灿烂。那是一九七三年冬天，特别的寒冷。那年，我高中毕业，作为一名知青，回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接育。当我回到家乡时，父母亲很高兴，因为儿子长大了。那年我已十九岁。不久，洪巷学校刘校长请我到学校当老师，我很兴奋，热情高涨。家与学校不到一公里，冬天，早上起得很早，踩着雪，咔嚓咔嚓的声音向学校走去。脸冻得通红，耳朵也冻伤了。我依然去上课，上完数学课后，领学生在公路上跑步。领着学生呼喊着毛主席的诗句“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孩子们跑起步来，不怕冷，充满着青春活力。片片雪花，仿佛把孩子心头的迎春花惊醒。我问自已，春在何处？雪花是信始，背着春的宣言远走……
时光匆匆，十年过后，我随孩子们来到安庆。应邀来916任教。二0一五年暑假，我们高三老师去云南旅游，由黄主任领队，美女很多，桂敏，周敏，晓红，还有初中的美女教师刘英等，一大群人。我与雪有深厚情谊，很想到玉龙雪山去看雪的风景。玉龙雪山是一处雪山群，是北半球最近赤道终年积雪的山脉，无论什么季节来到雪山上，都能看见雪。于是，很多人觉得每个季节的景色偶差不多。其实，并非如此。玉龙雪山处于青藏和云贵高原之间，独特的地貌赋予了它独特的魅力，雪山的圣洁更加神秘，也有了梦幻的味道。连绵壮阔的它，像一条巨龙，我想把她捧在手心，尽情玩乐，我又很想登上它的肩膀，感受高海拔之上的冰川雪原，去看那不一样的世界！可我只和妻子，还有一些美女在山腰，绿色如茵的草坪上小憩。我和黑山羊逗乐。
此时，几位美女游客，跳起西藏舞，唱着我似懂非懂的歌谣：“我翻过了雪山来到了草原，只为在你出嫁前再看你一眼，说好了要一起到海枯石烂，难道你忘了我们发过的誓言……”那首天籁之音，把我的灵魂带到了那遥远的雪乡，高原净雪，染暖风情月……
第四章 月
东方天空的新月，像甲骨文的“月”形，写在天幕上。圆月，那是十五的月。我抬头望星空，如水的月光，银辉般洒向大地，人间芳草萋迷，晚风呢喃，诉说着多少情人在月光下的浪漫，那是青春的韵律。 翻开古今诗篇，我们可以看到月下那一幕幕生动的场景：屈原曾在月下怀思，江淹曾在月下伤别。欧阳修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是美与爱的情愫。李白在诗中写道：“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诗人在月夜与“我外之我”的影子畅饮，还有他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遐想。杜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苏轼借月抒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成为千古绝唱。翻阅唐诗宋词，多少文人墨客诗中有月，月中写诗，他们将月亮赋予智慧与文化。东方美女嫦娥遥想奔月。还有那月光朦朦，独照高楼，让无数少妇思春，游子牵情。张若虚一首《春江花月夜》，曾经勾起多少望月思夫的意境，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美妙，使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伴随着晚风送去浓浓的花香……
我对月亮的情怀，那是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夏夜，我们几位高中同学，在竹丝湖畔，高高的西冈，围坐在老师的身傍，欣赏着武新元老师拉的手风琴，那悠扬的曲调，在风中飘荡。聆听何光华老师的“月亮在白莲花的云朵里穿行”那动听的歌谣。把我们的思绪带向远方。整个夜晚，我们陶醉在月亮之下，香樟树傍。师生恋月之情，可谓之深。还有一次，那是我在洪巷中学任教的岁月，一次地震，让我们全校教师，住进同一个地震棚。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上级领导，我的老师骆家荣，来校检查防震工作，我递给他一把口琴，他在地震棚里吹凑一首“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清风明月，相遇是缘，月光下，能与老师有一场美好的遇见，是人生的幸福与快乐。这种师生情，永远珍藏在我的心灵空间。同时，也保存着对月光的一往情深的眷恋。
月光下，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难忘的故事。多情的岁月，总是把静静的月夜摇入我们的梦乡。月色如水，人生如梦。月下人何处，景色依稀是流年。灯火笙歌，银蟾光满，任如水的月色静静流泻。玉兔捣药，嫦娥孤栖 。在我的心中永远珍藏着这样的名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今生，我怀有一种幻想，何日剪得一缕月光，把它幻化成洁白的云朵，用乡音为邮票，寄给我天堂中的母亲。让母亲不再有黑夜，脚下永远亮着月光……
插图/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洪小留，中国散文网会员。自2012年创作以来，多次在省、国家刊物上发表诗歌、散文。如《祖国》杂志、《鸭陆江》《大东方》《东京文学》《冬歌文苑》，中国散文网、《作家导报》《现代写作》等都有作品发表。获奖作品有：《樱花赋》获第三届中华情铜奖，《心海》获第四届中华情银奖，《江南梦》获第五届中华情诗歌散文联赛金奖，并获得第五届中华情“最美散文奖”。现代诗《诗与远方》《目光之恋》获第五届中外诗歌邀请赛一等奖。诗词《江南雪》《春燕飞》《江南雨》获第四届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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