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护家卫士——小虎
护家卫士——小虎
我们老家东南堰大多门户养狗，我家也陆续养过几条。但我最能记起的只有“小虎”，小虎乃是一只大型德国牧羊犬，俗称黑背。
小虎来我家护院，属于戴罪立功。以前我家单户住在硕大空旷的老院子，有一天夜晚，被偷盗了盗很多鸽子......事后，邻里纷纷出言出力——牧爷爷送来了一条九节鞭，狗娃叔说要给搞一条的凶悍的德国狼狗回来！
话说了半个多月，一天夜里，狗娃叔真的抱了一头叫“小虎”的大狗来了我们家。原先,这条狗是介休市某煤矿老板的爱犬，特别训练有素，但也有个毛病――“嗜血杀生”，据说这小虎竟然咬杀过成年人的！
于是，介休老板忍痛割爱。小虎被灌醉酒、蒙住眼睛，由狗娃叔把小虎抱在怀里，呈深夜一路坐了六十多公里摩托车，才把它从介休带到平遥东南堰。天杀的洋狗，真是来迟了，既然这么凶悍，早来就不至于善良的人家被偷盗洗劫！
第二天，我起得特别早，去看这彪悍之物。虽然那时只有5岁多，但我真诚感恩小虎给我们全家心理上带来的踏实与安宁！
小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型犬，和堡里普通土狗不同：身型巨大、背黑身黄、眼冒凶光、獠牙肆张、两耳警立、四肢壮硕、身形前高后低、平时都看不到尾巴，总是半匍匐壮立在那，似乎随时准备向目标发起进攻一样。
小虎的到来，让我们不起眼的破院子，一时很是热闹。大人、小孩纷纷来参观这“德国来的大狗”。小虎被拴在离门口十来米的苹果树旁，绳子很长，可以触及门框。当人们脚步声刚临进我家门槛时——好家伙，普老百姓哪见过这阵势：刚还在树下自顾玩耍的小虎，风驰电掣的一个纵身飞扑，便已前脚扒在门框上，虎视眈眈着陌生来访者“汪汪汪狂……”
父母不在家时，我拿着馒头小心翼翼地喂他，几回就成熟朋友了。但外人，即使拿肉喂它，他也不领情，高傲着头颅连看都不看。看来训练有素的名犬就是有不同凡响的忠诚，没有主人家的命令他竟是不会和外人打成一片的。因为刚开始，不敢接近小虎，我就把馒头远远的扔给它，小虎也远远的拔地高高跃起，脖子顺势一仰，馒头已到嘴里，像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
在山村，念书的孩子们是异常辛苦的。早上6:00去上自习，晚上下自习大约8:00。这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吃苦的村里娃，春夏秋天还不是什么的，但是冬至以后昼短夜长，谁家也舍不得买手电，孩子们心里就有嘀咕了。为什么对小虎感情深厚？小虎来家里后，它曾充当过我们的伴学书童，默默无闻的老狗陪着我们走了那几年黎明前的求学路。年年隆冬后，摸不到手指的山里，小虎勇敢、勤恳地为求知的我们开道壮行；每天6:00小虎按时把我们送到学校，然后自己回家，或者等着我们下自习后一起回家。
不到半年，毕竟是特训出身，能干的小虎，已然成了家庭的重劳力。家里浇地也可以发挥重要作用了。父亲是个瓦匠，为了不耽误白天上工挣钱，轮到浇地我们家总是调整到晚上。到现在虽然我还是个农民，但仍没浇过地。我那时猜想父亲带小虎去地里做帮手，肯定是安排小虎巡渠的任务吧，毕竟小虎跑起来比较快，发现哪里跑水了，能及时告诉主人。是后来懂事了才听人们常说，我们东南堰那一带，夜晚野外还是会有南山上的野狼下丘陵地带觅食来的……哦！这么说来，我们一家人竟是这样欠着这条老狗如此厚重情分呢！
俗话说“狗拿耗子”，本出身富贵人家大鱼大肉出来的小虎，到了我们这种一年都吃不得几回肉的小门落户，嘴馋了的小虎战士自力更生搞起了副业“逮耗子吃”！本身像小虎这种优秀的狼犬，绳子根本套不住它。在夜里，小虎经常自己把栓它的脖套取下来，出去打野食，第二天人们醒来时，它已经回来，安然的伏在狗圈，温顺地等待主人再次给它戴上脖套！这样许久以后……小虎失足了，盛夏的某夜，小虎疯了似的叫叫嚷嚷回来了，围着院子使劲乱跑。父亲养犬多年有经验说：“小虎这是吃上耗子药了，得快给它打针，不能让它乱跑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小虎按住，幸好它虽近似疯狂但还识主，它拼命挣扎却不曾下口咬我们。打了针后，父亲带领我们男孩子把小虎结结实实绑在平板车上，不让它动荡以免乱跑导致炸肺而亡。那一晚还下了雨，大家估计开始都没睡，隐隐约约小虎的狂吠由强到弱，由弱到无……第二天醒来时，负责起来做饭的母亲第一个发现小虎活下来了，我们听到消息也都跑出去看：只见还被绑着的小虎，虽然耷拉着脑袋没有力气抬起，但眼睛眨巴眨巴的，没有了往日的凶恶，而是很温顺的看着大家，流出眼泪……
大难不死的小虎，恢复体力也特别快，几天后小虎又生龙活虎地参加到我们蒸蒸日上的家庭生产经营活动中了。
这样过了几年，我上了中学。跑校，每天几公里的山路回家时间紧张，基本就没有再关注过小虎的事。 有一天回家，母亲说：小虎被父亲送人了，送给附近村子一个种果园的人家了。那时的我才十几岁，没及细想，只是觉得这么好一条狗送人太可惜了。
直到今天，我差点忘记它曾在我的成长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只是看到年长我一点的同乡水蓝风静大哥，提笔写他们老家的狗狗“大黄、小黑”；我才想起我们的小虎，勾起这份回忆才觉得这份感情如此厚重，如此沉甸甸的。以至于我好几天都非常惭愧，好几天在忙于回想，终于能记起小虎给我们看家护院的一点点事情！
愿以此作为鞭策我今后做人做事的荆棘：一定要及时且常怀感恩之心！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盛平，平遥古城人， 海军后勤学院毕业，在基层后勤十余年，现转业，靠母校培养的管理与财务本业,自创晋记财务有限公司、九薰公章公司等，已成为区域性商务服务品牌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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