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与外婆同榻【 征文】
与外婆同榻
今夜,我与外婆同榻。夜已深,外婆已入睡。外婆的呼吸很细,我几乎感觉不到她就躺在我旁边。我俩在床的中间不自觉留下了一道缝隙,手一伸,空荡荡的。我与外婆,多少还是有点疏离感。外婆下午才到,她似乎很怕麻烦我们。自己一个人乘着公车到村里,又独自拎着硕大的行李袋,爬老远的坡到了我们家。其实她只要给家里来个电话,弟弟或是妹夫开车去接她,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乍一看,外婆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深处想,其实是生分。
爷爷去世后(母亲是外公的独女,父亲在当时是入赘母亲这边,因此我们家喊外公为爷爷),外婆才算是光明正大和我们家走动起来。往年都是背着爷爷,偷偷来看看母亲。记得小时听母亲和旁人说起外婆,那段记忆,满是伤痛。母亲说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听得义愤填膺。那时的我,还未曾见过外婆,却已对她满是怨恨,怨她狠毒至此。外婆离开时,母亲不过四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抱住了外婆的腿。外婆硬是一脚踹开了母亲,扬长而去,头也不回。此后,我的母亲,开始了她孤儿一般的早年。那时的我,时常在想,如若外婆当年不曾有这一举动,我们家是否会不一样?
上上代人的恩怨,直接受伤害的是母亲。关于母亲的那段时日,我无法想象。外婆的选择,也是波及了我们姊妹几个。很小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一辈看到我们总是会议论:他们的母亲,是没娘的孩子。而同龄人,也会嘲笑我们:你母亲小时候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母亲太苦,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母爱的时候就已是为妻为母,有了我们姊妹四个。为了生计,和父亲到处奔波。我们姊妹理所当然是在散养的状态下长大。好在生命自有出路,姊妹四人,也算是 “茁壮”成长了起来。
外婆初次回来看母亲那天,我正好在家。那是个下午,这个娇小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里,喊着母亲的名字。看着这个我称之为外婆的人,身着深色豹纹毛绒上衣,面相柔和,下巴瘦削。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会有这般的能量去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走动多了,也时常听外婆说起那个时代的苦难与人情世故。说娘家人为了两担米,将她嫁给了爷爷;说爷爷常年在外奔忙,并不待见她;说祖奶奶嫌她个小体弱做不了事,偏袒弟媳妇;说如何无奈,说心如何被痛苦撕裂。我至今依旧无法换位去参透外婆所在的那个时代,母亲成长的那个背景。细细想来,外婆生下母亲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的光景。十六岁,一个女子也不过正是青春年少。而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又拿什么去要求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又如何去爱?
贫穷,是那一代人的命运,也给我们这一代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烙印。也许,那时的外婆是叛逆的。这份叛逆,是针对整个命运。外婆的反抗,被生活所压抑,直到后面选择了出逃和遗弃。没有更好的出路,一个女人不得以背弃来寻求解脱和追求,继而背负一生的内疚和谴责。选择,一代人的选择,三代人的伤痕,几十年过去,也能释怀。外婆,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我所想,我所愿,是我们的子女无需再重复我们的老路,更健康的,是身心;更健全的,是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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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肖巧霞 笔名:猫猫,祖籍福建宁德,现居江苏镇江。职业琴师,专业园丁。业余喜欢文字,诗词歌赋、小说散文随笔,样样都想触及,不为名利,只为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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