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特兰德《吃诗》

图：scoop.it

写于1968年，收入《诗选》(Selected Poems, 1979年)。这首译诗2015年在诗歌岛公众号上分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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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斯特兰德 (Mark Strand, 1934-2014)

吃诗 (Eating Poetry)

墨水从我的嘴角流下。

没有什么幸福像我的那样。

我一直在吃诗。

图书馆员不相信她看到的景象。

她的两眼悲伤

走路时双手放在衣服里面。

诗篇没了。

灯光暗淡。

狗顺着地下室阶梯正跑上来。

它们的眼球转动，

它们的金毛腿像灌木燃烧。

可怜的图书馆员开始跺脚和哭泣。

她不理解。

当我双膝跪倒舔她的手时，

她尖叫。

我是一个新人。

我冲她又嘶又吠。

我在书卷的黑暗里欢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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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原创”，字数又不够了，没话找话地说几句吧（忽略即可）：马克·斯特兰德吃诗，我吃翻译，吃的比喻实在太好用：先是捕捞（从书上，网上找到的原作，没有版权时——比如上面这首——就当作商场里的免费取样试味吧），然后宰杀（把原文组成的活的诗歌变成与若干僵硬的汉字），烹调（重新组合成汉语的句子和诗行，我的倾向是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保持其本来的样貌），最后分享品尝（给我自己和有兴趣的读者与网友）。作为译者，我可以品尝原文，但很难像以原文语言为母语的读者那样，他们与原作同为原文海洋里的生物，所以不加工直接生吃，而我至少要做成刺身（芥末是词典么？）才可以，但我还是更习惯变成汉语的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