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地铁，一个人的路
地铁，一个人的路
城市，以浓妆红唇的模样，招摇在秋末初冬的季节。霓虹灯下闪耀着欲望的放肆，摇摆着撩人的风姿，迷惑着这座城市里的人们。
华灯初上，我依然伏案工作，眺望万家灯火的暖，我渴望拥有更多。
夜，瑟瑟地凉，它早已沉醉在深圳的那片湛蓝里。我，收拾好公文包，夹在腋下，匆匆奔赴在如墨的黑夜里。我看见了我和我的影子走在这一趟回家的地铁上。
讨厌汽车玷污了空气的纯净，我习惯穿梭在地铁线上；习惯了在黑夜里穿梭，害怕走在阳光暴晒油污的地面上，害怕灵魂被灼伤。想象地下几十里漆黑的地方，该是这座城市的心脏。而我可以在长长的心脏里，拖着浅淡的思念，迈着回家的步子，划过灿烂的风景线。
处理好工作，几近凌晨，进站，买的是末班车车票。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赶上回家的末班车。此时我的心升腾起暖暖的太阳。
走进车厢，四周环视了一下，平常拥挤的过廊。现在寥寥几个人，人们用迷糊的双眼静待黑夜的安宁，用浅寐来犒劳一天的奔走劳累。
我，捡了个靠窗的座位，依着车窗，呆呆地看着这座城市，呆呆地审视着自己。
地铁，随着城市的发展穿越速度；地铁，随风飞驰而咆哮着，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划过长长的轨迹。
十八年了，我来这座城市。我把我的青春和爱情，都抛洒在这座城市里，穿过云和月，踏过风和雨。
我走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擦肩过成千上万个过客；走过风风雨雨的季节，错过了最美的夕阳和日出。
我在生存中挣扎，为五斗米而折腰，苍白了灵魂，蒙住了心智。
于是，我想要安定，我想要一个温馨的家，我想要停泊在爱的温柔乡。
受够了，颠簸；受够了，憋屈；受够了，冷漠。
好在，深圳这座城市是年轻人支撑梦想的天宇，我就在这里驻步停留。
今天，我向往常一样，怀揣着iphone手机，拎着笔记本电脑，在原创文学网站里，转悠着。这是一隅净土，可以埋葬我身上沾染的市侩气息，也可以洗涤我身上铜臭味道。
在这里，我寻找到人生的安静，和恬淡。
酒场永远是浑浊不清，散发着浓烈的悲哀；职场永远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足够窒息我那卿卿小命。情场永远是物质至上，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泣，也不愿作在自行车后座大笑的薄凉。
不经意间，见一个文友说，生存是一块面包，谁都努力去抢，去争时，让我产生了共鸣。于是很好奇加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我从小就喜爱文字，立志要做一名优秀的作家。可是，我那清寒的家境，随着父亲的早逝，母亲的年迈，哥哥姐姐们的无奈，让我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越走越远。
纵然，心有恋文的情节。无奈，面包胜过爱好。我不允许自己因为爱好，让自己贫穷了下来，让自己的孩子贫下去，甚至世世代代贫下去。
我努力考上大学，拿到硕士文凭。辗转到了这座城市，号称东方神奇的窗口，它包容了我的贫寒和薄凉。在这里，我省吃俭用，奋力工作，只是为了谋求一杯羹而已。
我的青春，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一样，安放着别人的无奈，别人的悲伤，别人的喜乐。我不停地为别人哭，为别人笑，为别人喜，为别人忧，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我只是一只易碎的玻璃瓶子。
无法盛放自己不惑的悲凉，走过了太多的沧桑，却没人愿意为我轻抚额间那些许愁绪。我在商海的欲望里挣扎着，却忽视了自己内心渴求的安详。
和女孩谈得很来，感觉不到代沟。她让我突然发现，同是天涯沦落人，恍若梦中一相逢。
喜，从文字里来，一份淡淡的悦从嘴角蔓延成一朵花，连我都不经意笑了。
谈着人生，读着彼此的文字，心情甚好。她问我，你为何要苦苦挣扎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我淡淡地说，如果，可以和心爱的人，在晨曦时分，相牵看日出，总要先备好一块干粮吧，那样两个人才不至于在浪漫里被饿死吧。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其实，现实和梦想是有很大的落差的，永远不是遂着人意。
她那微微听懂的样子，让我错觉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那人是否就在灯火阑珊下的蓝屏前？一直孤独着，落寞着。和我一样，有着湛蓝色的忧郁，却想拥抱大海。
我把思绪丢进了夜色里，甩在动车后，我是矛盾的，也是无奈的。
捧着手机，我默默注视她那跳动的头像，看着那些关心的词句，我感到了温暖，也感到了不再孤单。
一直持续了那么久，我突然想起给她打个电话，发条短信。
结果，她那紧张的话语，让我心凉至极。我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所以她一直不愿意接受我。
经过了深思熟虑，我写了一首诗歌，让她帮忙改改。只是她是否有些笨，竟然没有发现，这也许是我和她的最后对话。
也许，那些只言片语的关心，对于她来说，真的没什麽。可在我这反倒觉得，过分的关心让我压抑。
男人或许就是这样的矛盾吧。
凌晨，夜在这个季节凉得发颤。我拿起手机，狠狠地删除了她。
我以为，我对她说过的“我不急，我等等你”我能心如止水等到她的感动。但我好像已经爱不起任何一个人了。
夜，深了，手指微微凉，心间微微寒。我在这一趟地铁里奔跑，终是丢弃了些什麽？
阖上手机，放在胸口处，心有一点点疼惜。听着黄征的地铁，让我悲凉愈加。
在这钢筋和石垒起来的天堂，可不可以容纳我的脚步歇息？可不可以让我长一对翅膀飞越千山，趟过家最温暖的炊烟？可不可以在相恋时定格成最美的画面，别让遗忘来得太突然。或者不让无奈催促遗忘。不要让相拥的肩膀错过彼此最美的笑靥。
在那通往阳光和天堂的地下轨道，能否划过黎明前的黑暗？让我的心不再那么揪疼！
插图/网络
简介
叶墨涵，蜀中女子，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中国林业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社团副社长。从事建筑行业，业余喜好写作，作品散发于《山东文学》《辽河》《华东文学》《诗歌周刊》《散文诗世界》等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