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旅途中的暖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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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暖灯

左跃侠||山东

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夜色刚刚朦胧的时候，看着那些忽明忽暗的家灯在规则或者错乱的房屋排列缝隙里闪烁。灯下有劳作归途的妇女；有嬉笑打闹的孩童；还有坐在石头上笑看喧闹的老人。

　　列车开往一个陌生的都市，经过山丘与峻岭，我的心情也跟着风景的流动而波动。我是带着一颗疲惫的心踏上这段路途的。面对售票员的质疑，我随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个名字；面对列车员的询问，我冷漠的回答不知目的地在哪；面对不断打来电话的家人，只是一篇篇听着铃声反复响起。这个世界到底还是充满了关爱，邻座搭讪的帅哥，对面递来水果的阿姨，还有穿梭于车间的工作人员，一切都显得热情美好，只有我的孤寂和冷漠在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闭上眼，让无情慢慢融化，让心底的昏暗慢慢变浅变淡。

　　醒来时外面已是夜色朦胧，窗外的小山村让我瞬间陶醉。村子远观不是很繁华，甚至看起来有些贫困，房屋无规则的排列着，房子的新旧高低也差别很大，房门的颜色也有深有浅有亮有暗，只有相隔几十米的路灯稍显规律有序。

　　第一个路灯下是一座新建的二层小楼，门上的包装纸还在风中摇曳着，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位中年妈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门前几米处有一堆石子，旁边是推着三轮车准备劳作的中年爸爸，我想中年妈妈一定在给远在他乡的儿子打电话，说家里的新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儿子带回一个漂亮贤惠的儿媳妇，或者听到儿子升职的喜讯，中年妈妈乐的合不拢嘴。路灯打在中年爸妈脸上，呈现出一片祥和恬静的家园之风，暖透了我身上冰冷的伪装。

　　第二个路灯下是一座陈旧的老房子，路灯打在房檐上反射出月亮般的光泽；房门是陈旧笨重的木门，门面上还留有过年时张贴的福字；房内灯光很暗，暗到看不清里面的设施。恰到一个较好的角度看到一位老人坐在门旁45度的角落里，能感觉到她的瘦小，倚在门上看着经过的列车。我想她一定是一个年过七旬的孤寡老人，为了节省开支用了耗电量最低的灯泡，她的孩子一定不再身旁，不然贴了六个月的门幅怎会没有任何损坏。她也许每天都保持这个守望的姿态，盼着她的儿孙能来看望她，一次次的希望换来失望，直到这个守望的姿态再也无法更改，背佝偻了，便倚门坚持；夜黑的更浓郁了，便探出脑袋张望；怕被看穿自己的焦灼，便找个不显眼的角落，生怕别人看出她的孤独。此情此景让我的心莫名疼了一下，像这种孤独的老人有谁在意过，或者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一个守望者。灯光一闪而过，我裹紧身上的外套，让心不至于太过冰冷。

　　第三个路灯下是一座装修华丽的婚房，窗户上还留有装饰物。红色大门紧闭着，只有暖暖的路灯散落在窗户上，粉红的窗帘挡住了灯光的映射，不禁让人遐想屋内华丽的装饰。我想这里一定住着结婚不久的新婚燕尔，在列车轰轰声中依然固守着那份恬静的幸福。别人的幸福总能刺痛心伤人的心脏，我也曾想要这么一个温馨的家，一个视我如宝的丈夫。路灯的光泽被玻璃反射到我的脸颊，只那一瞬间心便空洞到无底深渊，我不脆弱，就只想借此哭一场，来释放压抑已久的悲伤。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个不安份的灵魂，我也会痛，会难过会心伤，能不能别在折腾，找一个渡口，找一处彼岸，让灵魂上岸，让悲伤沦陷。

　　有人为我们点亮了这个世界的灯，也有人用尽生命帮我们守护着这盏灯，而我却还是迷途在远行的途中。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玩的天昏地暗，依然有人牵着我们的手回家，现在小心翼翼走稳每一步，却再也找不到可以渡河的船。那个愿意牵我们手回家的男人已经步履蹒跚、白发苍苍，再也不能陪我们融入这车水马龙的都市生活；那个为我们守护灯盏的女人，也已经被更年期折磨成爱唠叨的事妈，所以我只能趁着路灯闪亮，左手牵着右手，一步一步走回家，去抱抱那个被岁月摧残的灵魂，去温暖那些走过我身边比我还无助的陌生人。

　　车进站时已经是第四个黑夜，我背起简单行囊去售票口买票，就在我准备掏出钱包买票时才发现钱包早已不翼而飞，流落街头四个字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我也有失魂落魄到如此。没有打电话求助，也没有美团酒店，只想尝试一下被遗弃的感觉。忘记了那个城市的名字，只记得那个城市的路灯很亮很暖，灯把我的身影拉的很长，我依然左手牵右手，顺着灯的排列方向前行。那夜我走到了天亮，走到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天亮了，心也豁然开朗了。现在依然不想提起那个被我随便在地图上点到的城市，只记得那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有大大小小521盏路灯，我喜欢这个数字，它是比520多一个数的温暖数字。或许每个人都应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需要纠结目的地，跟着心走就好，又或许每个失望至极的孩子都该有一场磨难，在最无助最落魄的时候，找一个精神的寄托，坚持一份执着，直到累到无力，直到无路可退，未来才能豁然开朗。

　　现在依然感谢那场旅途，感谢那些照亮我心灵的暖灯，让我迷茫的人生有了奋斗的方向。尽管现在依然是个背负压力的小乌龟，但只要心向光明，就一定比那些光鲜亮丽的兔子收获更多。

　　此时此刻，身着绿色融入到军营的世界里。营区的路灯没有那夜的暖灯光亮，但心有温度也不觉得悲凉。夜很温凉，指尖的尾戒也很闪亮。幸福在心的海洋泛起波澜，像那路途中的暖灯，又像那个都市521盏希望，很暖很向往。

摄影/网络

作者简介

左跃侠

左跃侠，女，山东临沂人，退役军人，一个喜欢文字的姑娘，一个倔强不服输的女孩，励志要把生活过的如诗般美好，喜欢看书，喜欢旅游，喜欢摄影，是个十足的文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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