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交臂落遗憾,风起浮萍卷云烟

炎炎夏日,江浙十日游,在欢乐中圆满结束。

休养两天,高航、唐越约师父和众师兄弟聚餐。

小珠到达餐厅包间时,轩源与高航、唐越几人正是侃得热烈兴奋时。

建宇在小珠身边,问小珠:“哟,十来天不见,师姐你晒黑了!去玩了十天,很开心吧?”

小珠笑:“除了晒和黑,真的玩得很开心,大人小孩都开心!”

建宇:“有啥好玩的?”

小珠:“我们先到长乐卫东那儿,在渔港沙滩捡贝壳。第二天早上小余师兄和他几个朋友从瑶台赶过来,包机船出近海拉网打鱼,渔获有六箱!再一天去长乐洞天,当年《射雕英雄传》拍摄点,过过过儿过过的地方,很棒!在那里,师叔说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找到应景的地方了!”

小珠翻出照片让建宇看,并兴奋地形容:“这几天打拳,我就入这个境了。从百会透下来的光芒直达洞底,就是我们的丹田所在。丹田直接返照上百会,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感,加强了!”

建宇笑:“这个乌漆嘛黑的洞,你也能和太极拳联系上,真是痴了!”

小珠笑:“把经过的风景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不是旅游的意义么?就眼睛看到景色,然后拍照留影,有啥意思?”

轩源那边说话了:“放暑假,大家都忙,你们忙着带孩子,我忙着带孙子。可是身忙心不忙,我还是总结了一点,现在人都齐了,我就说说。”

小珠建宇停下交谈,小明也停下了与伟城的说笑,都安静下来。

轩源说:“你们呀,还没有一个人能从拳架子里走出来。学拳练拳,拳架学会了,就要把拳架丢了去!趁着现在还没上菜,你们几个轮流打打起势和揽雀尾看看。小明!你先上!”

在众人的笑声下,小明摇摇摆摆出来,依言打这几势。接着是小珠、建宇。

菜便端上来了,大家入座边吃边聊。

轩源说:“好的我就不讲了。小明呢,是松了很多,但是有时候胯动了,肘动了。小珠也是,肩、肘都有主动。所有的动作,只是把轨迹完成,不要有多余的东西。问题是,你心里的轨迹清晰吗?”

“建宇是学拳的料子,但是你太认真了,一手一脚都太着意。知道这个动作是从这到那了,就不要它了!不要被拳的套路套住自己!”

建宇的表情有点迷蒙:“师父,我整套拳还没学会呢,还在努力串起来打的阶段呢,您就要我不要拳架……现在是拳架还不要我呢!”

高航也问道:“师父,您也多次说过学了拳架就不要拳架了。您在彼岸了,当然有看得破放得下的道行。但是我不知道我学会了没有?学对了没有?我看不破的是什么,放不下的是什么,或者说怎么放下?还没有练上身呢,就说放下,放下什么呢?”

轩源:“这一点执着,也要放下!”

唐越已举杯向轩源:“师父,难得今天您高兴,大家高兴,好好喝一杯,别老操心徒弟们了!咱们呢,都向师父敬酒,然后好好练!不要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话音刚落,众人已举杯,觥筹交错中,轩源笑容展开,似解长夏的沉闷。

酒过几巡,小明清清嗓子,说话了:“大家听我说,我有几句话,憋了好几天,趁现在说吧。”

大家见小明少有的认真郑重,安静下来听着。

“这次和兴隆小珠,金都几位师兄师姐一起去江浙长乐、瑶台玩,卫东、小余师兄照顾全程,大家都玩得很好。只是我有一个遗憾,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握好机会呢?”

“事情是这样的,江浙游最后一天,小余师兄带我去买手信。经过一家特产店,店主刚好来到,小余认得他,是个武痴,为人也豪爽,一听说别人玩拳的就特来劲。当时小余师兄向他介绍我,他立马很精神,起劲地邀请我上二楼他的办公室玩,切磋切磋。”

“当时我也有那么一点心动想玩玩,正好我家夫人打电话来催我回去,房卡在我身上她开不了门,我便说不上去了。他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说第二天中午,他马上邀我上午过来玩。我说好……”

“第二天上午,确实是经过他的门店,确实是见他已开了门,我猜想他就在二楼等着呢,但是我就是迈不开脚上去!直接从门前走过了。走过了还想折回去,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回去……回来后,觉得很遗憾。”

“我就想,我为什么不上去和他玩一玩呢?又不是比手比胜负,我为什么不上去呢?”

“我觉得,是由于我畏惧,而几次回避。畏惧什么呢?当时听他自我介绍很牛的,什么政协委员、受几个名师指点、学武多年等等。自己呢,就是怕输,觉得输了会丢了师门的面子,终是没有放下……”

“其实有这样交流的机会很宝贵,小余说他的功力不错的。如果没有那么多思想挂碍,就一颗平常心,去检验一下自己练得怎么样,那些顾虑都可以放下的!这件事让我看到我自己的胆气确实不够,趁着现在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

大家都为小明这番吐露心声而鼓起掌来。轩源也颇欣慰:“我说过,不要有师门的挂碍。说到底,你和人家玩推手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在输赢胜负,当然就有各种风险得失。你只是验证自己,胜又何欢,败又何惧!只是心量的应对罢了,不要轻易放弃学习的机会!”

文哲咯咯笑着说:“要是在南城附近,我摸都要摸上门去玩的。确实这样的交流,心态要摆正,也要会判断和选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检验到自己各方面的不足的。”

唐越喝了酒,声音也大了:“小明师兄,待我拳打千遍,我也会去找人玩玩的!这有啥,输了就学到了嘛,人家比我高我才输呀!”

伟城也笑说:“和不同人玩,是很好的刺激的。圈子里玩,大家彼此客气,彼此了解,彼此照顾。平时是需要师兄弟一起多练,但练的真实水平如何,除了让师父检验,就是看各种情况自己能处理多少。以后有这样的机会,就要努力争取玩玩了,小明。”

轩源:“这一点,文哲确实有胆量有决断,他也没有跟什么名师大师,就是和这个玩那个玩,不断总结出来的。但是文哲,你是玩出点东西来了,也要像学会了拳架就不要拳架那样,也要能舍去,才可入妙境的,你现在还是有啊!”

文哲点头称是。

小珠则回忆起来:“小明师兄,怪不得那天上午我们都觉得你和平时不同,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在纠结这个!”

轩源问小珠社区教拳的进度,小珠说:“还有两节课,整套拳就初步讲完。现在对他们也是个考验。他们好几个反应,拳架到后面就记不住了。也有人问我,有没有简单一点的,不用记那么多。”

轩源笑:“正是因为记不住,才要练到记得住!整套拳能打出来,就是对自己一个嘉奖了,也才有相当的运动量。”

转而说:“小珠,你为太极拳是做了很多工作,付出很多时间与精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来来,这杯敬敬小珠!”

小珠忙站起来,回敬轩源与众人。轩源接着说:“小珠,你是做了很多工作,但我希望你,心量还要再放开一点!”

小珠举着杯子,向着轩源,感觉到他语带深意,小珠应声:“好!”隐隐地感觉到,轩源近来几番提醒她这一点,让她觉得不同寻常。

两天后,轩源过来饮茶打拳。又聊到这个话题。

“……我也经历过很多背叛、走远,但我对他们,都是包容为主。他们若走回来,我也接纳。小珠,一个团队,要搞好团结,你的心量要更大些!”轩源郑重地说。

“师父,您的提醒,我好好记着。我的心量,是要继续打开。解锁,我解了五六年,还没能解透,并又有新锁在产生。而且发现,有的锁自己能解,有的锁,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这种最难解开!因为我可以改变自己,但我改变不了周围的环境、人、事……如果大家都是以太极拳为重,很多事情就简单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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