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

孟子的“性善”论本意是说:“善”来自于内心,仁义礼智等道德观念,“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虽然人先天有善性,后天也有可能会失去;而荀子的“性恶”论的本意是说:“恶”来自于人的本能,但君子“化性起伪”,“强学而求有之”。也就是说,人先天没有的善性,经过后天的学习也可以具备。

从这里我们很容易应该看出,所谓“性善”、“性恶”只是孟子和荀子在寻求一个论证目标过程中所寻找的不同的“论据”而已。虽然这两个论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反面,但是,孟子和荀子也已阐明他们是从各自不同的基础角度分析,看到的不同问题;且以此为依据,所要论述的目标方向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如何教导人后世“向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两人的论述目标并非是相对的,而是相向的。就是说,孟子、荀子都在寻求人类“向善”的途径,但是在论证的开始,两人却站在了不同的出发点上了,孟子的出发点是“人之初由心念而性生善”、荀子的出发点是“人之初由本能而性生恶”。

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确的认识到,无论荀子的“性恶”论还是孟子的“性善”论,都是以人观人的唯心主义观点,都是因错误的假定而导致的错误的观点。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在批判的基础上从中看到和借鉴孟子、荀子论述中积极的成分。

那就是:孟子的性善论其实是后天变恶论,荀子的性恶论其实是后天变善论。二者的积极因素就是,二者都强调了人后天的学习和道德教化的重要性。他们的区别就在于论证人要向善的不同路径而已。孟子勉励人们,人心本善人可以为善,但一定要注意后天的养成,千万不要让善性丢掉了;荀子告诫人们,人性本恶但也可以向善,关键是用礼和理来节制欲望而不至于太放纵,也可以为善。一个主张道德修养要向内求索发明本心;一个主张加强社会的道德教化和礼制约束。他们的社会理想都是一样的,都是劝人向善之说,都源于他们对拯救人性拯救社会的责任心。不过孟子主张靠自己的自我修行,自律担当,激发人性中那“阳”的部分,荀子主张靠外界礼法制度,他律约束,即管人性中那“阴”的部分,一个软,一个硬,一个扬善止恶,一个以恶制恶,殊途而同归、浑然而天成。

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

至此,关于人性善恶论述的本质问题,其答案也就不言自明了,按照世间万物皆阴阳及其所遵循的“混沌无极,无中生有,有中化无”总原则来看,“性无善无恶论”和“性有善有恶论”的合而为一更趋于“实事求是”的现实合理性。其理由有二:一是万事万物皆遵从“混沌无极”和“无中生有、有中化无”的总原则,无是有的终始点,有是无不可剥离的、对立统一的组成部分。转化到人性的论述就是:人性绝非在“初生之顷”就定型,一成不易的,人初生之时是“混沌无极”的,犹如一张白纸,无善亦无恶,即庄子所说的“人天生本性上是无知无欲的”,而是随着环境和教养的不同,“性屡移而异”,“未成可成,已成可革”,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人性是可以培养和不断完善的,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逐渐开始了“无中生有,有中化无”的催生演变,既遵循王阳明:“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的本质要求,又遵循墨子“人性如素丝,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的演变规律。

其随环境的阴阳特性而变化,随真意妄念而启动,从“无善无恶心之本”的“混沌无极”本质中,“无中生有”,“有善有恶意之动”,最终再从“有中”化归于“混沌无极”,有时是善恶意念的“化无”。有时则是身心意念皆一同“化无”,要看其善恶执念的深浅程度。这也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的观点,即人之初如“白纸一张”,既无“善念”也无“恶性”,所谓“善恶”都是后天受各方面影响形成的。同时,马克思主义也承认,人作为生物,有生物“求生存”的本能,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本能也是“因物质”所带来的“意识”,说到底,也是后天的“物质变化”所引起的“意识”产生。也就是说,人生下来还不具备“善”“恶”意识,“善”“恶”意识,是人的社会属性,是后天“养”成的。

二是无论人性其如何生化,其有无生成转化的规律则是固定不变的,即“一阴一阳之谓道”的对立统一规律,身体内先天的那个“无善无恶、混沌无极”的“本心“和后天的那个“有善有恶、阴阳太极”之“意”,无论其两者之间如何纠缠瓜葛,都跳不出“阴阳之道”的对立统一性,心与意相通相合时,则混沌无极,无善无恶,心与意相悖相克时,则阴阳太极,可善可恶。穷凶极恶之人,亦有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可能性,一心向善之人,亦有信马由缰,横冲直闯,冲动暴起,瞬间成魔的可能性。那么,我们是否从此就无法平衡协调和平共处与自由自处的关系,对此就无计可施,听之任之呢?

非也。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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