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作人日本妻子挑拨,周家兄弟三人分道扬镳,鲁迅:启明颇昏

鲁迅与弟弟周作人、周建人兄弟三人,在中国历史上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鲁迅原名周树人,他的名声和成就自不必言说。二弟周作人,是著名的散文大家;三弟周建人,也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和生物学家。

然而托尔斯泰所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同。”周氏三兄弟,虽然声名显赫,但是最终却兄弟失和,家庭不睦。以至于作为长兄的鲁迅,后来与亲密无间的二弟周作人大打出手,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为他们的兄弟情谊直呼遗憾。

1919年,周家卖掉了绍兴的老宅,花了三千元在北京八道湾买下了一座很大的宅院,鲁迅把母亲、三弟从老家接来同住,鲁迅的原配夫人朱安也一同去了北京。在鲁迅的小说《故乡》中,写的就是这次搬家的过程。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和周建人的妻子羽太芳子,都是日本人,加上他们各自的子女,周家一大家子人住到了一起,还算和睦。

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年龄相仿,早年间一同外出求学,鲁迅不止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兄弟之间的情谊。后来留学日本,兄弟两在异国他乡,互相勉励和提携,关系亲密。因为要照顾母亲,加之家庭困难,三弟周建人只得留在了老家。两位兄长学成归来,在北京闯荡一番,终于过上了体面的生活,他们要弥补三弟为这个家庭作出的牺牲。

从绍兴的老家搬进八道湾的周宅后,鲁迅郑重地表示,他们兄弟永不分家,赚一个钱都是大家合用。鲁迅当初这么承诺时,绝不会想到日后兄弟失和,甚至大打出手的那一天。兄弟三人虽然各自组建了家庭,但是在经济上不分你我,钱都交到一处,大家一处吃饭,整个家庭生活和睦安谧、其乐融融。

自从兄弟三人出生以来,绍兴的望族周家一直在走下坡路。祖父因为科场舞弊入狱,父亲也因为生病而早亡,原来的家产变卖荡尽。现如今,一家三代人再次生活在一起,虽然谈不上家道恢复,倒也有一些中兴之象了。

鲁迅虽然作为周家的大家长,但是因为其原配夫人朱安不识字,不会管家,所以掌管家族经济的大权,就落到了周作人的日本妻子羽太信子的手中。鲁迅和周作人两个人的薪水,大部分都要上交给羽太信子,由她来支配家用,以维持这个大家庭的正常运转。一开始,一切似乎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兄弟三人对这样的生活模式也觉得很满意。

然而大家庭的生活是由一连串的琐事构成,整日生活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很难一碗水端平。鲁迅和周作人都有固定的工作,周建人到了北京之后就无事可做。没有收入,成了他的一个心理负担。虽然两位兄长待他不薄,可是钱都在羽太信子那里,即使有需求,周建人也不会开口。

周建人没有收入,首先就打破了这个家庭的平衡。他早年间为这个家庭做出的牺牲,原本应该得到来自两位兄长一定程度的补偿,但是掌管经济大权的周作人的日本妻子并不这样认为。周建人是要脸面的人,宁可自家的生活过得清苦一点,也不愿开口去求人。

相形之下,周作人和羽太信子一家花钱随意大方,周建人和芳子一家则拮据许多。而更为糟糕的是,芳子是信子的胞妹,见到姐姐一家生活宽裕,引起了她心理上的极大不平衡。原本周建人和芳子感情还算和睦,现在有了比较,芳子就经常抱怨丈夫无能,初时是冷言冷语,后来发展到大吵大闹,当着众人给他难堪。

周建人和芳子的感情,因为家庭生活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坏,这个家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这种委屈,又无法对两位兄长言明,他感觉这个家已经呆不下去了。1921年10月,经人介绍,鲁迅为他找了份商务印书馆的校对工作,几天后他即告别妻子儿女,只身启程赴上海了。

周建人的离家是一个不祥的征兆,他出走以后,八道湾很快恢复了平静;然而一年多以后,这个大家庭无可挽回地解体了。

鲁迅与周作人关系之密切,是人所共知的。他们的关系,绝非一般的兄弟情谊可以形容,因为年龄相近,学养相当。早年间一同求学,后来一同谋生,在学问上互相砥砺,在生活中也互相帮衬。

可是鲁迅与周作人,后来又何以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呢?

1923年7月14日,鲁迅日记中很突兀地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是夜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兄弟二人不在一处吃饭,意味着他们之间产生了隔膜,已经不复往日的情谊了。四天之后,周作人当面交给鲁迅一封信,简单地写了如下内容:

“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

兄弟二人同住在一个院子之中,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反而要写信传达呢?而在信中,周作人没有把鲁迅当成兄长看待,称呼他为“鲁迅先生”。鲁迅收到信后,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但是周作人的话,却很好解释。所谓“蔷薇的梦”指的是他对兄弟情谊所抱有的幻想,现在这幻想破灭了,也就成了“可怜的人间”,他要订正自己的思想,重新进入新的生活,则有一种大梦方醒的感觉。

兄弟之间进入冷战,不相往来。八道湾表面平静,但却笼罩在一种压抑不安的气氛里。鲁迅就像两年前的三弟周建人一样,难以忍受。7月26日,鲁迅到砖瓦胡同去看房,8月2日,他就带着朱安搬走了。兄弟俩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分手了。

1924年6月11日,鲁迅到八道湾的周宅去取回自己的书籍什物,刚进门周作人与羽太信子就出来阻止,不仅恶言相向,而且动粗打了他。

周家的争吵,引来友人前来劝架。据说周作人拿起一个狮形铜香炉向鲁迅头上扔去,幸得别人接住才未打中。鲁迅并未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书籍物件,就此离去,兄弟两断绝往来,再无相见。

鲁迅与周作人为何兄弟失和?历来众说纷纭。因为当事双方都闭口不谈,以至于引起很多猜测,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第一种说法,是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花钱大手大脚,家中入不敷出。鲁迅和周作人的薪水加在一起,每月有七百多元大洋,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当时的富贵人家请一个佣人,月薪也不过两三元大洋。

羽太信子是下人出身,手里突然掌握着这么多钱,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要过奢侈的生活。家中请了十几个佣人,孩子生一点小病,就要请收费较高的日本医生。买东西,都买价格比较高的日本商品,就连每次出门,都要坐轿,派头十足。

鲁迅作为一家之主,又是比较传统的文人,自然奉行中国士大夫历来的节俭风格。因为弟妹的挥霍,以致于自己连抽香烟的钱都没有,有时候还要出面举债,补贴家用。所以免不了要教训羽太信子几句,让她省着花钱,羽太信子虽然表面恭敬,但是心中早已对鲁迅不满。

周家兄弟的好友许寿裳就曾说过:“他们兄弟不和,坏在周作人那位日本太太身上,据说她很讨厌她这位大伯哥,不愿同他一道住。”

历来家庭矛盾的核心,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周家兄弟也未能免俗。而三弟周建人远赴上海工作,则让这个家庭表面的和谐走向崩溃。到了上海之后,周建人曾多次来信,让妻子羽太芳子携子女去上海,但是芳子舍不得在八道湾的舒适生活,不愿去上海。

1925年,周建人在上海与学生王蕴如同居,对妻子芳子的态度逐渐冷淡,只是每个月寄来三五十元。周建人对芳子的抛弃,引来了其胞姐信子的极大不满。信子认为鲁迅作为兄长,没有尽到约束弟弟在外面找女人的责任。周作人曾去信责怪周建人抛弃芳子,鲁迅则不置可否,于是羽太姐妹对鲁迅的态度大变,处处给鲁迅脸色看。

还有一种说法,信子曾向周作人造谣说鲁迅调戏她,她又对周氏兄弟的朋友章川岛说过,鲁迅在他们卧室的窗下听窗,但章称那根本不可能,因为窗前种满了鲜花。鲁迅虽然与原配夫人朱安没有夫妻之实,以鲁迅的为人和品格,这样的污蔑本就是无稽之谈。

自从那封绝交信后,鲁迅与周作人就彻底决裂了。而自鲁迅回去取书,兄弟二人发生争执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周作人字“启明”,鲁迅字“长庚”,“启明”和“长庚”是天上的两颗星宿。老话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永不相见。”没想到,这样的说法竟然在周家兄弟身上成了事实。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在上海病逝,留在北京的周作人收到三弟周建人的电报,得知噩耗,然而并未前往上海参加鲁迅的葬礼。那一天,周作人去上课,面色惨白,精神颓丧,讲的是《颜氏家训》中的《兄弟篇》,或者这是他对家兄的别样缅怀吧。

鲁迅生前评价弟弟“小事尚可,大事糊涂”,他不止一次地对友人说“启明颇昏”。知弟莫若兄,鲁迅深知这个弟弟的秉性,无论是误信妻子的挑拨离间与兄长决裂,还是后来出任伪职失了品节,都证明了鲁迅对周作人的判定没有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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