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 （长篇连载）二卷 小买卖 2

肖明山在街上遇到肖来利，肖来利阴阳怪气地说：“小买卖可是能挣大钱呢，不是承匀，恐怕你家三辈子也买不起三轮车啊。”他的意思无疑在说：车是用老鼠药换来的！肖明山一下子心里挂了火，他的脸直红到脖梗。他气哼哼地回到了家。顾桂英问明缘由，安慰他说：“就是老鼠药换来的又咋了？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正大光明的小买卖，总比袖筒里偷偷摸摸强吧。”顾桂英说的是肖来利做牛经纪的事。

“‘打鱼摸虾，不耽误庄稼’。必须说说承匀，卖老鼠药是混钱，可我们是庄稼人，种地是我们的本分，祖祖辈辈就靠土地靠庄稼。指望着卖老鼠药买粮食吃吗？让人笑话！”肖明山愤愤不平地说。“你不能这么说啊，春耕秋种，麦收秋收的，麦子返青水，灌浆水，棒子（玉米）薅苗子，除草，打药，我们不都是一起干的吗？肖承均上学除外，农忙季节承匀不是在地里干活吗？”顾桂英说出了七分理由，到底还是袒护着自己的小儿子。

这时，两家隔墙的小窗口上映现出嫂子王兰贞的面容，她喊着顾桂英：“玉芬，玉芬，尝尝这几个韭黄包子。”顾桂英赶忙过去，把一盘包子接过来，说：“嫂子有好吃的，就记挂着我们，你看这个，你看这个。”“你和兄弟商量了吗？承匀也不小了，该走正道了，不然，会影响到找媳妇的。”“啊，啊，我们说过一会了，我再说说他吧。”“干啥不行，偏干这个。承匀的一筐子死老鼠，天热有味了，让他弄到背静处，离墙远点。” 顾桂英答应着，招呼肖明山来，一起把老鼠筐老鼠架子抬到了院子的柴禾垛后面，严严实实地遮上塑料布。

回到屋里，顾桂英心想：肖承匀给人画像，修理簸箩簸箕，干过几天厨师，跟着工头当小工，都不是长法啊，修理收音机修理手表是技术活儿，他根本就是瞎懵。若把卖老鼠药的小买卖掐掉，让他干啥呢？当父母的做了决定他不能不服从，若是田里出地里进的，他可不是那块料啊。况且，每一次承匀赶集回来，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钱，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集上的见闻，也不管别人愿听不愿听，在听还是没在听，他可全不在乎，他会象机关枪一样，尽兴地扫射一番。想到这里，顾桂英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