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 飞翔、哀歌
飞翔
何处，呵，何处才是居处
——里尔克
我记得在华阴一望无垠的平原上
年已古稀的祖父和我
匆匆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四周的景色已经被黑暗收藏
有一刻我们在坟莹边休息
这些长眠者，我的更为古老的祖先
使祖父陷入哀愁
他告诉我，他已经看见了死亡
我的耳中便响起死者的声音
“低下头来，你会看见我们
不只是一个，而是无数个形象。”
我的心被这些话彻底震动。
但我不是低下头，而是拼命抬起
我产生了飞翔的愿望，直到能接近星光
1989·11
哀歌（为祖母而作）
与你相处的日子，
好多事我已经记不清楚。
记得清晰的，只有
最后一次见到你。我把病中的
你从院子中抱回屋内；你很轻，
我就像抱起一团棉絮。
半年后，叔叔用电报告知了
你的死讯，是父亲赶回去奔丧，
而我的单位请不了假，
没能回去。因此，到现在
我想到你，只有棉絮在眼前
晃动——白的让我心紧……
2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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