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太 | 高考那些年
花洲文学
高考那些年
文|黄元太
又到了一年一度大学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日子，自然还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考上的还是没考上的，考上理想的大学还是考上一般的大学，是复读还是不复读，无不牵动了无数学子的心，更牵动了无数个家长，乃至亲戚朋友的心，毕竟，金榜题名属于人生最美好的一件喜事。
我和海波在周末的一个晚上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他和我的岁数差不多，算是一个乡镇的老乡，他目前在省城发展，因为有共同的爱好，业余喜欢写点东西，此次，我到省城出差，期间就聊了一些共同的话题。
虽然到了秋天，但是公园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各种各样的植物错落有致、此起彼伏，女人穿着清凉，在公园里来回散步，当然也有男人，——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近期在关注些什么？他问我道。
我说，我近日阅读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说的是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曾经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在被问及自己高考曾经三次落榜，而且现在有人把他的经历拿来为学生减压时，他很平静地说，一个人努力是很重要的，如果他不努力的话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由此，也让我想到自己高考的那些年。
自小家里就非常困难，父母亲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就挣那一点可怜的工分，还要养活我们姊妹六个，生活确实不易。于是，初中时就发奋读书，发誓要考上大学，以便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但那时，能够尽快端上“铁饭碗”的捷径就是努力考上本地区的师范学校，一旦考上并被录取，就能够成为国家的人，端上铁饭碗，国家给发工资，生活有保障，还光宗耀祖，多好啊！
但是命运偏偏不济，我以一分之差，与理想之中的师范学校失之交臂，而此时县里的重点高中也先于师范学校提前录取，无奈只好再去复读。1989年9月，是高考复读生到学校报到的日子，我是第一个到学校报到的复读新生。趁时间还早，我就到县城转了一下。其实，从我记事起到县里的次数就能够数过来，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代表所在的高中到县里参加化学竞赛，带队的老师是个男老师，他说我们代表学校参加竞赛，今天要让大家开开荤，吃点肉来补补脑子，考个好成绩。
饭店就在县中学的旁边，话是那么说，但毕竟报销额度有限，一人吃了一碗肉丝面。我至今记得很清，那是我平生吃的最香的一次饭，以至于连一点汤都没剩下。吃完饭，老师把我送到考场，我环顾四周，都是些斯文儒雅的才子才女，神情恬淡，笃定如山。我明白，这次的竞赛完了。因为我偏科，再加上考试时发挥不稳定，所以高考成绩很一般，但是遇到单项科目竞赛，还是可以的。
记得有一次，有个隔壁班的女孩也通过了初赛，我们一起到省城参加复赛。那次，我们考完试和带队老师四个人一起在附近一个公园里合影。我还记得，照片上自己穿着俺哥给的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衣，上衣拉链敞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歪着，一副很拽很酷的样子；隔壁班的女孩穿着一身碎花裙子，脚穿白色回力鞋，笑容有些羞涩。照片的背景是亭台阁楼，不远处是一颗大树，枝繁叶茂的。海波顿时来了兴趣，问我是哪个公园，我说不记得了。他让我再回忆一下，有什么别的特点。我说，也没啥，就是一般的公园。他若有所思，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他便告辞回家。
那一年，我们通过努力，通过高考前夕没日没夜的秉烛夜读，都考上了大学，她考上的是省内的一个师范类院校，我考上的是上海的一个工科类院校，虽然都不理想，但是终究还是圆了大学梦。虽然由于当时没有通讯工具，后来基本没有再联系，却拥有了一段青春的美好。
第二天，我没有告诉海波，我独自一人到了曾经的那个公园。园子很静，像旧时的风景册页，次第打开，褶皱处也有褪色之美。其实，还有件囧事我没有告诉海波，那次考试回到县城，再从县城回家的时候，那女孩就搭乘了我的自行车，不巧的是，没走出多远，车子后轮胎就被钉子扎破，不得已两个人推着步行，显得非常尴尬。到快要分手的时候，她潇洒地伸出手说谢谢，然后就离开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很凉，像秋天的小河；笑容很恬淡，像秋日的蓝天。在一百多里外的县城上学，每月回家一次，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轮胎被扎破是常有的事。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路边没有修车店，就只好推着走，甚至有时为了避免推着把“老桩箍”（就是打气进气的地方）弄坏，还把车子扛起来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努力向前，你说面对的困难都是暂时的、短暂的，咬咬牙都挺过去了。
其实，人生有许许多多的经历和故事，无论是身处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幸运还是苦难，努力是很重要的，这就足够了。而有些经历和故事是要一个人慢慢地回味，就像陈年老酒一样，而其中的美好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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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黄元太，河南南阳人，文学爱好者，现供职于中国联合水泥集团南阳分公司。近年来，在《中国建材报》头版头条发表文学作品十余篇，作品还散见于《中国建材》杂志、《中国水泥》杂志、《躬耕》（传媒天下）、《南阳日报》以及《中原经济区建设理论与实践》《水泥圈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