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洁 | 风流不羁欧阳克
花洲文学
风流不羁欧阳克
文|刘洁
欧阳克也是全书中少有的翩翩佳公子，他出场就“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题记
在《射雕英雄传》的武侠世界里，欧阳克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他是白陀山少主，风度翩翩，俊雅潇洒。有着疼爱自己的叔父做屏障，生活富贵，阅美无数，可谓好不得意。来到中原，凭着一身功夫与势力，收服女弟子无数，每每虏获一个，却偏不用强，等人自愿
欧阳克也是全书中少有的翩翩佳公子，他出场就“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白驼山庄少庄主。欧阳克名义上是西毒欧阳锋的侄子，实际上是欧阳锋与嫂子私通后所生的私生子。武功较强，低于丘处机、王处一、江南六怪，高过彭连虎、沙通天等。欧阳克是欧阳锋和嫂子私通生下的私生子。欧阳克加入大金六王爷完颜洪烈旗下，协助大金消灭南宋及蒙古，并找寻《武穆遗书》
他是西域人氏，他所接受的教育与中原腹地的传统儒家文化有很大差异。欧阳克捉住了穆念慈之后“自负才调，心想以自己之风流俊雅，绝世武功，时候一久，再贞烈的女子也会倾心，若是用武动蛮，未免有失白驼山少主的身分了。”从这一点看，欧阳克虽偷香窃玉，却并不以武力胁迫，要的还是那女子对他“倾心”，不知他采花贼的帽子是真是假，若按上述推理，女孩们可能真是倾心于他。
欧阳克的简历并不简单。论身份，他是“五绝”之一的欧阳锋的私生子、白驼山庄少庄主，绝对的独霸一方。论形象，白衣飘飘，英气逼人，可谓一表人才。论文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武功，在青年一辈中出类拔萃。
欧阳克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风度翩翩，聪明，有才华，有武功，有家世，英俊潇洒。他风流武功才学俱为晚一辈中的首选，只是多了几分脂粉气，少了几许豪迈感。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色胆包天，拼死要作花下死的风流之鬼，最终亦求仁得仁。欧阳克喜好渔色，就死于渔色。
金庸笔下不但主要人物性格丰满，呼之欲出，人物并非是简单的脸谱化造型，好人就是没理由的好坏人就是没理由的坏，更宝贵的是他在那些人物身上栩栩如生的展现了人性的微妙复杂。
我觉得每个人的个性都是深受环境影响的，很少有人是天生知道什么是善良 正直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想知道欧阳克是个什么样的人，客观的，多面的评价。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每个人物都像是自己用笔生出来的孩子。有的好，有的坏，有的争气，有的不争气。但作家总是会偏袒一些孩子，格外心疼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他被金庸设定为反派，凭着这份简历，到哪里不是光环加身？欧阳克作为一个反派人物，虽然生性好色，却自持身份，始终保持基本的君子风度。他身边虽妻妾成群，又喜欢偷香窃玉，但却不屑像莽夫般霸王硬上弓，在手段上，还残留几分书生的涵养。
纵观欧阳克所有事迹，跟正人君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却很难用“小人”来形容。这种坏而不小人的人格平衡，可以说是金庸塑造他时的高明，也可以说是金庸对他的偏袒。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驱蛇人将蛇队分列东西，中间留出一条通路，数十名白衣女子手持红纱宫灯，姗姗而至，相隔数丈，两人缓步走来，先一人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手持折扇，正是欧阳克。
金庸描写欧阳克的出场，如果撇开上下文，你根本看不出这是在写一个反派。字里行间，尽是对人物的溢美。一个反派能得到作者这样的描写，是有多么不容易。
无与伦比的出场，欧阳克的出场，绝对可以用惊艳一词。黄蓉小叫化的黑手在其雪白的裤子上一摸，镜头上移，切换到欧阳克一袭素装，英俊得无与伦比的脸庞上，黑色扇面一沉，抬头、歛目、抬眉、惊鸿一瞥，一气呵成，欧阳克超凡脱俗、孤高倨傲、资深贵族的形象风情万种，这样的风流倜傥角色顿时让人“眼睛一亮”、“灵魂出壳”。白驼山少主如此英气逼人？白驼山，顿时成了每个女人心中的圣地，白驼山少主，每个女人心中情感中最脆弱的底线。
温文儒雅的修养，嘴角总是挂着隐隐的微笑，皎洁的目光中透露的是过人的智慧。同心烦意乱的杨康与头脑简单的郭靖相比，欧阳克总是不愠不火、胸有成竹文才武略、运筹帷幄。即使他所痴恋的疯狂“黄蓉”使用奸计，将其压断双腿后，他仍然没有怨恨与报仇，即使他十分信任的“穆念慈”大开杀戒，他仍然坚持自己的一份真爱，为了爱情，宁可让血红的玫瑰凝固在自己所爱的人手中。这是何等的胸怀与气量！
玉树临风的身型，长身玉立、面若桃花的公子哥，白衣飘飘。空中的翻滚与驻足，交谈中的一颦一笑，《射雕》里虽不是最帅的男人，绝对“够风骚”、“够韵味”。看他飞跃屋檐，看他腾空出世，看他策马扬鞭，看他幽默机敏，谈吐间从容淡定，欧阳克应该算是当时武林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超凡的明星气质和惊人的智慧难怪让目中无人、娇生惯养的杨康为之抓狂。欧阳公子一出手，杨康怎能不担心穆念慈不移情别恋？？难怪黄老邪就是喜欢欧阳克，因为郭靖和他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无怨无悔的痴情感动场景一：欧阳克眼光熠熠闪烁，眉头微皱的对着穆念慈说道：“这世上的痴人又何止穆姑娘你一人。“感动场景二：穆念慈劝说欧阳克喝下毒酒，欧阳克其实早已知晓，却道一句，“你让我喝我就喝。”这个感情细腻的“风骚”男人曾经风流倜傥，身姿绰约，一袭白衣。但是世间的偏见与残酷让他散乱了鬓发，残疾了双腿，让他一再为思索“爱”与“被爱”，“爱”与“更爱”而凝固了一头的惆怅与遗憾，至死都在关注与叮嘱自己心爱的女人。当他满心伤害、绝望无比的接过穆念慈为他斟的毒酒时，他其实已经选择了死亡来作为最后自己情感的解脱与涅槃。
倾国倾城的魅力欧阳克，我明白了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坏的，人更不是生下来就绝情绝意的，看似超脱的人其实也有其中不为人知、令人伤心、遗憾的往事。环境造就了欧阳克的独立，独立塑造了他的矜持，矜持掩盖了他的脆弱，脆弱阻挡了他的爱情。爱情、亲情、同情，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少主人其实最渴望的就是被爱，尤其是来自父爱的温暖。这种微妙的情感纠葛是蠢笨如驴的郭靖永远不能体会与认同的，所以，在荒岛上郭靖就只会傻傻的问七公,“为什么被压在巨石之下的欧阳克没有痛苦,还很开心？”欧阳克是在用他的身体与生命谱写人类亲情的赞歌，即使他走到了他人生最后的阶段，尽管他眼神灰败如尘，身形如槁，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倾城魅力与催人泪下的内心独白相信已经让观众不禁为这位翩翩公子的遭遇而感同身受、扼腕痛哭。
欧阳克平生阅尽女色，但在遇见黄蓉之后却出现了重大转折。他作为男主郭靖情敌的存在，命运始终和黄蓉有绕不开的联系。欧阳克从小孤独少爱，身边姬妾无数但内心却是十分空虚。黄蓉让他第一次开始学会领悟爱和生命的内涵。于是，欧阳克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而吸引，由此开始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情路历程。如果说故事的前边让你无法分清他是风流还是下流的话，对于蓉儿的感情已彻底脱离了下流二字。在香雪厅的惊鸿一瞥，深深陷入她的音容笑貌中，不是色，是折服，从此为卿思，为卿狂。他不是好人，却不算十足的坏人。
但事实上，他总共只见了黄蓉五次。第一次初见黄蓉，是在燕京完颜洪烈府，听黄蓉说起其白衣姬妾，他说：“这些女子通统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你一般美貌。”这时候黄蓉得欧阳克夸赞，自也心喜。
他第二次见黄蓉，是在长江畔的郊外。黄蓉与他的蛇阵相遇。他说“旅途寂寞，沿途便招些蛇儿玩玩”。黄蓉听了，拆穿道：“当面撒谎！你有这许多女人陪你，还寂寞甚么？”黄蓉这句话，细琢磨，竟隐约有一丝醋意。
他第三见黄蓉，是在宝应县。当时郭靖在场，黄蓉在喊：“靖哥哥，揍这坏蛋。”要留意，黄蓉喊的是“揍这坏蛋”，而不是“揍这小人”。这有本质区别的。在女人口中，坏蛋未必是什么坏词，多少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时候，都是张口闭口的“坏蛋”。而女人一旦骂谁是“小人”，才说明是真的讨厌这个人。
欧阳克第四次见黄蓉，是在桃花岛求亲时。在《射雕》中，欧阳克和郭靖相比，在讨黄蓉欢心方面处处落败，却在黄蓉的老爸黄药师面前盖过他一回。这出现在第18章《三道试题》中，当欧阳克拜托欧阳锋向黄药师求亲，黄药师的心理活动是：女儿自己选中的那姓郭小子他却十分憎厌。欧阳克既得叔父亲传，武功必定不弱，当世小一辈中只怕无人及得，是以对欧阳锋的使者竟即许婚。在《射雕》里，郭靖身为男主，到哪里都遇见贵人，讨人喜欢。唯独在未来岳父黄药师眼里只有个“十分憎恶”的印象。而欧阳克这样的坏胚子，却让黄药师这样的大人物青睐有加。此后郭靖幸得洪七公举荐，和欧阳克来了三场求婚比试。第二题比试音律，黄药师吹奏起了碧海潮生曲，欧阳克内力不够几乎失去心智，黄药师却以“比试音律而非内力”为由偏袒欧阳克，让欧阳克获胜。在黄药师的第一印象中，欧阳克完胜郭靖。以黄药师眼高过顶的脾气，要选女婿该有多苛刻，但他的首选却是欧阳克。这得有多难得。
欧阳克第五次见黄蓉，是在海中荒岛。出现在《射雕》第21章《千钧巨岩》中，当时荒岛只有洪七公，黄蓉和欧阳克三人。洪七公武功尽失，黄蓉因要照顾他处处掣肘，正是欧阳克讨便宜的大好时机。欧阳克武力胜于黄蓉，机智却不如黄蓉，最终被黄蓉设计压在了千金巨岩下，生生压断了一双腿。后来欧阳锋赶到，胁迫黄蓉救人。黄蓉救人时，有这样一段：欧阳克低声道：“黄姑娘，多谢你相救。我是活不成的了，但见到你出力救我，我是死也欢喜。” 黄蓉心中忽感歉疚，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布下的机关，你知道么？” 欧阳克低声道：“别这么大声，给叔叔听到了，他可放你不过。我早知道啦，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怨。” 黄蓉叹了口气，心道：“这人虽然讨厌，对我可真不坏。”本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欧阳克这里却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即便是黄蓉，心里的对欧阳克的印象也扭转成了“这人虽然讨厌，对我可真不坏”。黄蓉的这声叹息，草蛇灰线，埋伏千里。到此，恐怕连黄蓉都相信了，欧阳克虽然不是好人，对她却是真爱。
身为白驼山少主，受到多少女人爱慕，但他独独恋上黄蓉，不仅因为黄蓉机敏可爱。黄蓉应该是仅有的对他不理不睬的人之一，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自己贴上来，这不禁是欧阳克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从欧阳克的生活轨迹可以推测，在他30年的人生里，还没有碰到过一个他真正倾心相爱的女人。当他碰见了黄蓉，那是真真切切动了心，不是单纯的垂涎美色。当他越是挫败在黄蓉的手里，他就越是倾心爱慕这个明朗活泼光艳照人的姑娘。虽然黄蓉毫不领情，让他在追求过程中吃尽了苦头，但欧阳克还是不死心，眼看单凭自恃的魅力无法夺得美人归，最终请动欧阳峰亲自前往桃花岛求亲，终于放弃从前玩世不恭的独身主义，竟指望起传统的婚姻。
男主的痴情不稀奇，浪子的真爱最动人。金庸这一笔，真是讳莫如深。欧阳克，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风流倜傥，是现代女性所追求的高富帅，是金庸所有小说中，男女爱情方面最正面的一个人物。他才是真正爱黄蓉，适合黄蓉的夫君，黄药师并没有错看他，由于剧情需要一声叹息。相比对手郭靖，典型的凤凰男，为了成全自己的所谓忠孝侠义不顾一切，此人是极端的自私自利。
作品里里有哪些最戳人心的话？其中欧阳克这句“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怨。”被无数读者列出。欧阳克一生无论如何，但在黄蓉面对，却展示了他人性里最珍贵的感情。他明知道一双腿因黄蓉而废，却毫无怨怼，反而为她着想。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样的真情，即便是黄蓉也是感动的。
有此一段，欧阳克人性中的真爱彻底散发了光芒，在这一瞬间，他忽而高尚起来，光芒所至，人神敬畏，连他的大情敌男主郭靖也只能黯然失色。仅仅这一瞬间，他的气象便纵横万里，透过纸张，渗进无数读者的心。
欧阳克一生最大的失败在于身为一个坏人，而把一个小人当做了朋友。他太过相信杨康，让杨康有机可乘，在桌子底下一枪戳了他个透明窟窿。身遭戕杀，他的反应是：欧阳克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我姓欧阳的纵横半生，想不到今日死在你这小子手里，只是我心中实在不明白，小王爷，你到底为甚么要杀我？”欧阳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知必死无疑，却还笑得出来，可算是死得竟有些气概。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金庸这样描写：欧阳克笑道：“原来如此，咱们同赴阴世罢。”仍然是笑，将死之人，话语利落而果决。可想而知，这人虽坏，却并不是窝囊的小角色。可惜的是，欧阳克在读者心中的印象刚一好转，金庸就又让他故态复萌，而且转眼就死在杨康的铁枪头下，真是让人扼腕一叹。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微微叹气，至少可以肯定，欧阳克是真爱黄蓉的！须知他这话是在自知将死的时候说出来的，这份无望的爱还是多少让我有些动容！当他眼看自己即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黄蓉却肯出力救他，证明他在这个心爱姑娘的眼中是有价值的，这是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的充满阳光的一次弥撒，因此他心中并无怨毒，这一刻，我在欧阳克身上看到人性的光辉。一个浪荡子一旦真正动起心来可能比郭靖之流的好人更情真意切吧！如果这个情节在古龙书里，会更加荡气回肠，
也许爱情的产生，需要许多条件，而爱情一旦产生，也就舍弃了许多条件吧。爱情毕竟只是一出繁花，繁花落尽，剩下的叫做日子，而日子终归是不能拿来算计的。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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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洁，男，河南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南阳网通讯员，南召县民俗研究会常务理事，南召县云阳镇中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