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儿时琐忆
儿时琐忆
张亚凌
儿时的我似乎一直对自己的接受能力有怀疑,老师说“一个字写×遍”,碰触到我的耳膜就自动转换为“写会为至”。本子跟笔,一直是我念念不忘的。
我对本子真是苛刻之至:正面写了反面写,铅笔写过油笔写,钢笔列完竖式还练毛笔字。五分钱一个本子,哪有那么多的钱买本子?
偶尔一次在舅舅的办公室,发现了很多报纸,兴奋到了极点。飞也似的抱着跑回了家,母亲见了也很高兴,直夸我会过日子,她想着那些报纸可以糊窗抹袼褙。我说想得美,这是我的本子。立马就将报纸折叠整齐,裁剪,订了好些厚厚的本子,先是算题时列竖式用,最后还用它练了毛笔字,吸水性蛮好的。那时,每一页纸都是幸福的,都被扎扎实实最大限度地使用过。物尽其用,就是对物的最大尊重吧。
那时似乎每个孩子都喜欢收藏小东西:种种纽扣,糖纸,弹溜,颜色稍微独特点的小石头等等。而我,很惊喜地得到了一个废旧电池,说惊喜,是因为电池也是稀罕的东西,并不是每家都有手电筒或戏匣子的,我家就没有。
好奇有时不一定害死猫,还可能带来意外的收获。
我想不通那玩意咋那么厉害,能发光能出声。就将废旧电池砸开,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很失望,一堆烂渣,一根黑不溜秋的东西。失望之余,就用脚狠狠地踩上去,那根黑棒竟然没断?再踩,还是好好的。结实得很?捡起来,使劲掰,也没断。不经意间在地上划了一下,留下了条黑道道。
黑粉笔啊!这一发现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欢喜。要知道那时候一下课,我们都涌到讲台前找老师用剩的粉笔头来写字。教室里从来不放粉笔,每节课老师都会在教本里夹几根带进教室。我是全校第一个用碳棒在操场的土地上写字做题的,那根碳棒用了一年还没完,着实让我兴奋。
那时,我应该是最勤奋的孩子,那勤奋里或许还带有炫耀呢。我有报纸做的本子,还有根与众不同的“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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