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谦|再说墙上的印记

现在该轮到腾腾腾在墙上涂鸦了。

她迅速地从她姐姐的文具盒里拿出一支铅笔，跑到姥姥的房里，闭住门，不声不响地干起了“坏事”。

我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不见她的动静，赶紧进去看，她把卧室墙上能够着的地方几乎都画上了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圆圈。

我抓住她的手问：“这个好看，还是白白的墙好看？”

“这个好看，我画的好看！”腾腾回答。

“胡说，你画的是啥？哪有白墙好看？”我指责她。

“就是，就是，你看，都是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腾腾一边说一边把我推出了了姥姥的房门，关住了门。

我突然若有所思，我应该原谅她的，就像原来原谅雅歌一样——

这是我2013年整理修改的一篇散文，现在看来觉得挺好，分享给大家！

墙上的印记

09年10月26日，我们搬进了新家。

这是我与妻结婚以来拥有的第一所房子。原先一直蜗居于一处不到10平米的窑洞，屋舍简陋，家具简单，位置偏僻，是县城较为冷清、荒凉的地方。就这样的环境，我们一住就是四年。有了女儿，由岳母照看，一家四口人蜗居一处，很是不便。已有人多次劝我们重租一所大的房子，可是自己怎么也不愿折腾，总害怕搬家的繁琐，再说单位已开始修建。想不久，自己也能购得一处，心中充满期待。

有女儿两年时间过去了，房子也终于盖好了。自己买了一套。这是我们千辛万苦，省吃俭用，还结了很多贷款和外债才买到手的，更是我们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新住所。房子到手后，我们甚至兴奋得半夜都会醒来，想如何装修，如何入住。我们共同谋划，一家一家的参观，一处一处的借鉴，从网上、从朋友家里，跑了很多地方，又是画图，又是配色，费了很大心思，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套思路。叫了师傅开始装修，自己一天不下两次的到新房，既是监督，也是催促。三个月过后，房子装好了，还算满意！

这房子是我们的心肝啊！

可是，搬进去没多久，只要是女儿能够着的墙面，都已画得不成样子。这时也正赶上女儿学写数字，墙上到处横七竖八的画着 “1”“2”“3”“4”等数字，画着我们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图形，甚至还有故意用脏手在墙上印的小手印，用很大的拖鞋拍打在墙上的模糊的鞋迹。干净、白亮的墙面没有多久就变得不堪入目了。我们一次一次被孩子这种行为所激怒，开始，我们细心的给她做思想工作，告诉她这样不对，让她深切领会，每次她都好像若有所悟，说：“是的，不对，就是不好看。”“以后再画不画了？”我们接着问，“画呢。”思想工作做得我们很恼火，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嫂子来我家参观，看到墙上的印记，就耐心的给孩子做起了思想工作，可是也丝毫没有起到效果。

终于有一次，女儿用我们家里用来去味的大块木炭在书房的墙上画了一个似乎人头样的很大的印记。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揍了她一顿，她哭了，还保证以后再也不画了。可是，再过些日子，当岳母教会她写数字“5”的时候，她又开始在墙上画了。书房、餐厅、客厅、卧室的墙上都有她画着的躺着的“5”字。我们又开始做工作，比以前还要耐心，说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知道收敛自己的行为了，慢慢地就不在我们面前胡作非为了。

又过了两个月，大概是原来说得次数多了，再也没有管过，细细一想，女儿好像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墙上画过了，突然乖了许多，似乎长大了。自己慢慢地就没有了孩子在墙上随意涂鸦的烦恼。

偶然有一天，躺在床上，不经意间眼睛掠过卧室的墙壁，突然感到被孩子画过的墙壁竟然显得那么温柔，那么充实，比起那些一尘不染的墙面似乎更有色彩，更能记录孩子的成长与我们的居住经历。闻一多先生有一首名为《色彩》的诗歌，告诉我们生命是一张白纸，我们的高兴快乐、伤心痛苦、成功失败、成长死亡都是不同的颜色，一样都不能缺少。经历过，我们的生命才会饱满，才会更有意义。我想啊！女儿要画就让她画吧，否则，何以见得我们的新房曾经住过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女孩？那是我们的女儿在懵懂不知事的时候给我们留下的印记，送给我们最宝贵的礼物啊！是我们女儿成长的见证！

我想，真有那么一天，女儿懂事了，再也不会乱画了，我也不会去重新粉刷那些有印记的墙壁，而是要认真地去保护这些印记，让它成为我们不能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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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学谦，1981年12月出生，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先后在各类主流媒体和官方网站发表宣传稿件200余篇10万余字，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100余篇。2013年11月出版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2014年8月出版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 曾有幸参加2015年文学陕军80后培训班，并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