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无头人

今天

印象中郭德纲好像讲过一个故事，就是早年北京城晚间，有被刽子手砍头的死尸自己去药铺买刀伤药的。其实这是老北京一个很早的传闻了，貌似清末名著《孽海花》中就有过记载，不少北京的小孩都被大人用这个故事吓唬过。

我一个同学是老北京人，他祖上小时候也被大人这么吓唬过。后来长大了也就不怕了。这人我们称呼二子，方便书写一些。

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老北京有句话“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我这朋友家就在南城。

故事发生在清末，那会二子十七八岁，成天游手好闲，家里根本管不住。而且大了，还添了个毛病，喜欢去找女人。

二子这种家庭，当然找不到那种名妓，他去找的都是小破胡同里的土娼，去的次数多了，有时候还给打个折什么的。二子讨巧，经常快凌晨才去。去找这种土娼的一般都是卖力气的穷苦人，第二天要干活，所以晚点去，那就没有别的客人，二子可以过夜了。

这天他本来也打算住下，可是因为钱的事和大姐吵起来，被轰出门，他只得缩着脖子往家走。他抄近路走过一条胡同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个老头。

这大晚上的老头干嘛呢?肯定不是啥好事，二子跟上去。

先说一下为什么他认为是老头：因为那人弯腰驼背，而且步履蹒跚。

二子忽然想搞个恶作剧，他偷偷跟到老头身后，猛地“嘿”大叫一声。

他以为老头得吓个跟头呢，谁知道没有。老头仅仅是转过身来，二子很配合，立刻吓了个跟头。

老头没有脑袋。

二子坐在地上都下年了，老头把腔子伸过来，没有血腥气，只有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围着二子转了转，继续蹒跚着向前走。

回到家，二子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吓的。

但是好了以后，二子有了吹牛的资本：不过怎么说，我见过无头鬼，还没被他捉了去。

每次给朋友讲，他都绘声绘色的，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把他叫到茶馆里。

这种大茶馆，二子平时绝对没资格进来。

带他来的人也很有身份，是他一个大爷，在某个官员府里当车夫。大爷只是把他领来，也没资格进茶馆。

进去，等二子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虽然只是便装，然而很气派。二子不由自主的行个礼，那人叫他过来，二子赶紧过去，在一边侍立。

那人详细问了二子见鬼的情形，便叫他走了。

过了十几天，二子正在家睡觉呢。大爷忽然跑来，叫他跟自己走，父母当然要问啊，大爷低声说了几句，父母表情很紧张，但是没在说话，让二子跟着去了。

外面大街上，喝茶的中年男人等他呢，背后站了几个人。见面，那人让二子带路，去见鬼的胡同，二子不敢不听。到了胡同，大家在外面静等，不一会，那个无头人凭空出现了。

男人的一个随从，五十来岁的大胡子男人，走过来拉起二子，向着无头人跑去。二子很害怕，可是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