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坚守

又到春节团员时。前几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同学、朋友问:“一起出去旅游吧!忙了一大年,趁着春节假期放松放松!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可以带着老人,或者咱们年初二再出发。”每到此,我都是笑着摇摇头:“谢谢喽!若在平时,是可以的。可是过年,是不行的。老家讲究的是这个,在乎的是这个。等平时吧!”久之,同学、朋友不再问,而是从各地带回来一些年货给我,以飨我对旅游的热爱和对年的坚守的情怀的慰劳。

春节,也就是过年,在全国,是最大的节日,在老家更是最大大的节日。开明的公婆和父母平时很是理解我们,可是到了过年,除了工作加班外其余的时间就是希望我们都回家,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做饭、吃饭、聊天,甚至都不愿意我们到亲戚家去吃饭,就喜欢在自家吃、喝、做饭。而打拼一年的我们,到家大棉袄一穿,围裙一扎,就在零上10度左右的灶间,对着直径一米多的大锅以及各种食材忙碌着:炸千子、炖肉、蒸豆包、包饺子,每每灶间蒸汽缭绕,我们如同胖胖的仙女在水蒸气和油烟的混合气体中穿梭,一天下来,除了满身的柴火和油烟味道之外,头发根儿里都是浓浓的烟火味道,需要用两遍洗头膏仔细清洗才能清香。后来,我发明了一个办法:带着浴帽做饭,头发上就不油腻腻的了。一试。果然有效果。于是,在回家过年做饭的时候,被广而推之。

我家都不怎么喜欢喝酒,于是,过年的主要节目就是做饭、吃饭,忙碌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可是每天还是乐此不疲的做着。老人们总是不放心已经不惑之年的我们的统筹能力和水平,用他们老一辈的经验事无巨细的指挥着我们,不论正确与否,我们都得拿出唯马首是瞻得好态度坚决执行,否则,他们就会给你讲出一大堆年俗和一大溜道理,那就是更毫无自己创新的“余地”了。这几年,我也学“乖”了:不再争论,不再创新,按部就班,不打折扣执行就是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多呢,听着吧,照着做就是了,既哄了他们高兴,又学到了传统的习俗知识,他们高兴,我们学知识,何乐而不为?!

累了一天,躺在烧的滚烫得火炕上,很容易进入梦乡,也很容易半夜被热炕“烙醒”,而在被窝外面的鼻子尖儿和脸蛋,却是冻得发冷。看着窗上的窗花,常常会想起小时候的清晨,我们对着阳光,讶然于玻璃窗上美丽的霜花的发呆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摸摸,看着霜花在自己地手指头下慢慢融化,也留下一个个手指印,印在没有融化的霜花的花蕊里。有的时候也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用舌头去舔霜花,想去尝一尝它的花蕊是否也如喇叭花的花蕊那样有着丝丝的甜,偶尔,舌头会被粘在印着霜花的玻璃上,引得大人一阵笑骂。更多的时候,是玻璃把舌头冰的冰凉,霜花氤氲成一派模糊的冰纹,我就那样呆呆地坐在窗前,看阳光一点点透过霜花照进高粱秸秆编织的炕席的花纹上 ,有着晃动的金子般的光影在炕上柔柔地流。于是,我就会失眠一会儿,然后在凌晨再朦胧睡去,在阳光初升的时候又被揉进梦中的回忆惊醒,然后再偷一会懒,坐在炕上看着霜花发一会儿呆,再去做饭。

清冷的空气、火热的土炕、玻璃窗上的霜花、灶间的柴火油烟味道、大门上红红的春联、门外大树上叽喳的喜鹊、院子里觅食的麻雀,更有长辈唠唠叨叨的声音,都是我们每个人在过年时候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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