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散文】何遂忠/四川/别样的蓝花楹树下

西南文学·散文

【西南文学·快讯】阿 月(四川)/《西南文学》作家工作室联盟隆重上线

  

  【作家简介

  何遂忠,高级政工师,攀枝花市作协会员,供职于川煤集团攀煤花山煤矿培训分中心。

  作品散见于《西南文学》《攀枝花文学》《影响》《攀枝花文艺界》《攀枝花文化》《攀枝花日报》《川煤文艺》《安宁河》等。

 别样的蓝花楹树下 
   

  攀枝花,着红袍,看到看到春又到;蓝花楹,穿紫衣,花谢花飞花满地。这是南高原攀西,从初春到暮春特有的盛景呢。

  这不,正值攀西大裂谷的暮春时节,应邀东区文联采风行,当下的我,就站在了攀钢大花地社区旁几棵蓝花楹树下了。在这微雕钢城,就家喻户晓的弄一弄就坪的“弄弄坪”的称谓,坎下、坡边,自是蓝花楹的宿命安生地了。据社区介绍,这几棵蓝花楹,是三线建设时期,十九冶几名工友利用工余时间,从大黑山上移栽回来的小树苗,已有四十余载。

  十九冶建设大军,而今,已遍布祖国大江南北。小广场边,一九七四年建的红砖老楼依然健在,蓝花楹蓬勃的生机,也依然昭示着岁月静好。当下的我,不免有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慨。

  是呢,你看这顶着满树满树的,紫蓝紫蓝的,形如吊钟的蓝花楹花,在虬曲的枝丫间,筛下斑驳的朝阳,微风过处,应和着当下社区小广场《等你我等了那么久》《梅花三弄》悠扬的古筝、嘈嘈切切大珠小珠琵琶声声,许是叮当叮当的和鸣着,也仿佛这当儿伴舞的美女般,水袖曼舞,如梦似幻。可当年的建设者,蓝花楹的培栽人,也许已另走他乡了。

  参加社区开展学党史活动的老党员,老同事与采风的我们,一起庄严地重温入党誓词后,信步来到蓝花楹旁边的小广场,或站或坐,随意地在蓝花楹树下,沐浴着和煦的春风,惬意地享受着东区文联带来的轻歌曼舞,浸透在曼妙的时光里……

  随着老三线建设者的介绍,悠悠的岁月,仿佛向我走来。

  “攀枝花建设要快,但不要潦草。” “好人好马上三线。”“三块石头架口锅,帐篷搭在山窝窝。”“白天杠杠压,晚上压杠杠。”……耳熟能详的经典话语,再次于我的耳边回响,还是那么嘹亮,还是那么震撼,崇敬着我的心灵。

  惊天动地的兰尖铁矿万吨大爆破,冲击波似乎依然余音袅袅。

  夺煤保电、夺煤保铁、夺煤保钢大会战,献了青春献终身的原“宝顶山煤矿建设指挥部”党委书记亓伟,于宝鼎矿区跫跫的足音,仿佛仍回荡在我的身边。

  ……

  其实,我也是攀二代。虽然,七户人家一棵树(攀枝花树),早年那遥远的攀枝花开发建设荒凉的地标,不为我亲眼所见,但于八十年代初工作的我,也能体会那先生产后生活的艰辛。那些年,肉蛋酒白糖等副食品要票证,限购;河谷视野区缺植少绿,荒凉;干旱的冬天,扫地风迫使煤屑、细沙在道边地脚打着旋,于金沙江畔灰白水泥墙单身楼的楼头檐角,呜呜地鸣叫,经久不息……忽而,不经意间又“轰”地一声,沙尘横扫千军般飞向山崖。如你遭遇如此“宠幸”,必定憋气背风伫立,否则你会尘满面,眼耳口鼻进沙,吃饭时,口腔都会有沙粒感;有时,在街道上走着走着,鼻腔有着温热的暖流,不经意间用手一揩,手背上便红红的鼻血一片,惊吓的不得了,以为是生了什么病使然。这时,工友们就会说,你还不适应干热河谷气候呢,慢慢的就好了。

  古筝的音韵,一如历经山重水复,柳暗花明,音调陡起,激越、高亢、嘹亮,形如再次冲锋的号角。这当儿,正切合当年激情燃烧的岁月记忆,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抛洒热血的工友们。

  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口号声声的年代,采煤矿井里,五月份大战红五月,要搞掘进会战;十月份,攀西雨季结束,雨中夺煤不理想,又要搞采煤会战。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是如此,安全、生产的天平,自是倾斜于生产,加之放炮落煤,架棚巷道落后的采掘工艺,水火瓦斯煤尘顶板五大灾害,形如一根绳索勒在矿工的脖子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一对矿井每年工亡五六名工友,那是家常便饭。就拿一九八二年我队来说吧,一个月中就牺牲四名工友在井下,其中小周十八岁,小宋十九岁,可都是花季般的年岁啊。就更别说二零零二年“四.二四”瓦斯爆炸,一次牺牲二十四名工友的重大安全事故了……那些年,要说矿井里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一点都不为过。

  好在,这些年,已实现了机械化矿井生产,聊可告慰亡故的工友们了。

  古筝、琵琶音乐,于乐手轻柔缓慢的弹拨间,舒缓地结束了,如涓涓的细流,似袅袅的炊烟,像悠远的丝丝缕缕飘散的白云……

  我,有着阳光总在风雨后的畅快。

  有人说,蓝花楹花语:宁静、深远,给人安稳,迷人的感觉;还有等待爱情的意思。

  不过,望望繁茂的蓝花楹,定要想想当下“城是一朵花”的来路。

  那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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