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富贵传家,贾家却是道德传家,难怪贾母瞧不上薛宝钗
题:都说富不过三代,千年的豪门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欧洲有贵族之说,然而,贵族精神中国自古有之,中国的士族,便是贵族,中国古代所说的君子,身上就具备贵族精神。
《论语·里仁》中,孔子说:“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也就是说,真正的贵族,具有独立的意志,自由的灵魂,高贵的道德情操与文化精神,以及严于自律、扶危济困的社会担当。
有意思的是,人们常说,“富不过三代”,但是,中国自古以来都有这样一条评判“贵族气息”的标准,认为只有经过三代以上的熏陶,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气质,否则不过是暴发户。
一会儿说“富不过三代”,一会儿说“三代以上方出贵族”,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家族的富贵,到底能不能延续超过三代呢?暴发户与贵族有何区别?比起一般的富贵之家,千年的豪门又是什么样的呢?
古人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
也就是说,厚德载物,一个家族能够享受多大的福德,福泽子孙多久,得看这个家族所积累的福德深浅。
这句古话原本出处为《孟子·离娄章句下·第二十二节》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意思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登高必跌重”,“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所以,即便是贾家与林家这样的大族,也有覆灭的一天。
《红楼梦》故事里,目不识丁的薛家,被设定为皇商,被视为土豪、暴发户,而贾府和林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被作者视为诗书礼仪之家,是千年之业。
一个家族富贵到极点,古人称之为钟鸣鼎食之家,正如《吕氏春秋·节丧》所说:“夫玩好货寳,钟鼎壶滥,轝马衣被戈剑,不可胜数。”
但是,林家这样的有钱人家和薛家这样的有钱人家,是不一样的,薛家是土豪新贵,林家是翰墨诗书旧族。新旧之分,便是两家底蕴根基的区别。
《红楼梦》故事里,林黛玉比之王熙凤,贾宝玉比之薛蟠,可知贾府与林府的优势,在于深厚的文化底蕴。然而,如果只是多读了几篇诗书,还不值得作者著书立说来称道,亦不值得世人做“怀金悼玉”的追思。
要知道,贾府是有许多田庄的,甚至于在大观园里面,也是有庄园的,比如李纨的稻香村,就可以耕种收租,这一点,连王熙凤都非常吃醋。书中王熙凤的原话为:“又给你园子地,各人取租子。”一簇腾腾大舍由此可见。
再者,大观园是养鸡鸭的,李纨住的地方,自是不必说,文中明说养了鸡鸭鹅类,而非禽鸟一类。文中贾宝玉和王熙凤遭到周姨娘算计,文中这样写道:
“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位胃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
回顾前文可知,贾宝玉发狂,是发生在怡红院的事情,贾府众人来看望贾宝玉,亦是聚集在大观园。而王熙凤砍进园来,地点自然是大观园,最可能的地点还是与怡红院相近的地方,可见,大观园养鸡是常态,并非只有李纨处养鸡。
《红楼梦》故事里,贾府内又有田园又搞养殖,还养了一些包括禽类与兽类在内的宠物,供姑娘们和公子们平时逗玩,可知贾府不但是诗书旧家,还是耕读传家。正所谓:“辉煌富丽非处家之常也,鸡犬闲闲始为儿孙千年之业。”
除此之外,贾府首先是“道德传家”的千年之业,从荣国府子孙后代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比如史太君的夫君名叫代善,而贾政字存周,贾母膝下的两房简称为“邢赦王政”。
《红楼梦》故事里,贾政自言荣国府的传统,只说道:“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而作者评价贾政的八个字则是:“训子有方,治家有法。”连贾雨村都说,当时的江湖传言,宁、荣二宅,是最教子有方的。可见,贾府也不失为“道德传家”。
《红楼梦》故事里,秦氏不过是贾府辈分最低的一个孙媳妇,观其遗嘱的格局,却是寻常帝王将相远不及的,秦可卿考虑的是贾府千秋万代的祖茔祭祀、家塾供给问题。
秦氏道:“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
再看看薛家,四大家族之中,就薛家的地位最低,根基浅薄,连个名字都不带的薛父早就没了,更别提薛蟠和薛宝钗的祖父母等老祖宗。
《红楼梦》故事里,薛姨妈作为薛家资历最老的祖宗,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也没有文化亦没有德性的市井妇人,薛蟠作为薛家唯一的儿子,德性败坏,文武皆废,人称薛大傻子,薛宝钗心机深重,机关用尽,却也并不受待见。薛家整体风格就如暴发户一般。
一言以概之,那些弄性尚气,散漫撒钱,使钱如土,热衷于吃喝玩乐的富贵之家,不修福德的家族,不过是暴发户、呆霸王之类,真正的贵族,都是德才兼备,且为耕读传家。可见,贾家与薛家,天差地别,难怪贾母瞧不上薛宝钗!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论语·里仁》、《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孟子·离娄章句下·第二十二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