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文】三月，在心里种一棵树

三月宜做两件事：种树和赏花。我选择种树。

我和每个人一样，心里有块地，就是你我都知道的心地。我又和别人不同，别人在心地上筑起了黄金屋，里面藏着颜如玉或者千钟粟，不轻易示人。我的心地不筑黄金屋，不储千钟粟，不藏颜如玉，我经常让它撂荒了，只在三月到来的时候，我才在心地里栽上一棵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百花争妍赏心悦目，走马观花快意人生。但是这样的快乐，来得快丢得也快，忘得更快。

当然对于春光春花念念不忘的人也会有，却往往是这类人在付出了掏心掏肺的真爱之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不见故人面，桃花再美也成空。

一日跑马，阅尽春光，你敢说这不是疯人疯话吗？因为我听人说，油菜花开，蜂飞蝶来。我还听人说：油菜花开，疯人来！有油菜花的地方，就有风景，就有追风景的人；不难想象，也会有疯追的人，也就有疯人出现。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在你我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前一宿还是正常的如你如我一般，这一刻却指桑骂槐见谁咬谁！——听说是三月的油菜花粉会催发一些人异样的亢奋。

赏花有风险，出门需谨慎。

只要记得，三月来的时候，我就在心地上栽一棵树，一棵历经十载十数载数十载风雨可以长到参天的树。

树可以不名贵，甚至是不知名的树，但一定要健硕。并不存在什么天生健硕的树，所以我要花心思把它栽培成参天大树，它自然就成了一棵健硕的树。

我和鸣唱的百鸟一样早起，我要防止谁家的小猪来拱了种树苗的新土；

我和耕地的老牛一样勤奋，我要给小树苗剪除心地周围的枯枝和杂草；

我和看家的忠犬一样尽心，我要陪护新栽的小树度过落地生根的初期；

......

我的心地虽然有足够的土壤和肥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我要让我的心地里充满阳光，还要把这满世界的三月的和风，以及淅淅沥沥的细雨，也引入到我的心间。如有可能，也偶尔给它带一点电闪和雷鸣。

晚上我睡着了，我心地里栽的树苗依然在拔高、成长，我偶尔也会听得到它成长的声音，那是小树苗在唱：我的主人，心地善良......

我的心地上栽了一棵树，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和别人聊天，更没心思找人打牌，而吵嘴干仗的事情离我越远越好！我要忙着给我栽的树培土、施肥、浇水、祛病、除虫、整枝、打叶......

于是这个三月，我就可以远离喧嚣，远离浮躁了。

（写在2018年植树节来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