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生,你或许不懂,但一定不能忘却!
周末下雨,窝在沙发里,看完了霍猛的《过昭关》。前两天,在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过昭关》最受传媒关注影片、最受传媒关注导演和评委会特别荣誉(演员)三项表彰,现在来聊一聊,也算应景。
看之前,很多人都在强调,电影中爷爷带着孙儿去千里之外看望老友,途中的温情故事。甚至有人说,很治愈。这不免让我想起前段时间看的《海蒂和爷爷》。但是看过之后,你就知道,《过昭关》的温情,远不止《海蒂和爷爷》那般简单。
《过昭关》的故事,大概是这样。因为妈妈生二胎,爸爸忙于生意,即将上小学的宁宁,被送到河南周口乡下爷爷处过暑假。是不是觉得很熟悉的场景?这是现在好多中国孩子的常态,也是乡下老人的常态,太熟悉不过了。
宁宁觉得很无聊,而77岁的爷爷李福长,偶然知道老友中风住进医院,时日不多了。于是决定骑着三轮车,去远在千里之外的三门峡市,探望他。
在路上,有几个相对重要的事。一是爷孙俩在月下野地露营,李福长给宁宁讲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这里李福长说到自己年轻的时候,父母都被死了,自己被打成右派,在劳改农场,得到老友的帮助。那时候,他就是要过昭关的伍子胥,老友就是那帮忙的东皋公。
二是在河边遇上钓鱼的年轻人,因为生意失败不敢回家乡。李福长讲了自己本家的哑巴兄弟的故事。说最穷的时候,这哑巴兄弟外出扫落叶当柴火,一时贪玩没扫到,于是诬谄哥哥抢了他的落叶。没想到父亲直接跑去打了哥哥,哥哥喝农药自尽,父亲也上吊自尽。这小兄弟为了把哥哥的孩子养生而在愧疚中活了下来,慢慢地竟一句话也不说了。这人生,有时候一个念头就毁了一生,也是个人无法把控的。
三是遇上大货车坏半道上的司机,把三轮车借给他去买皮带,然后货车司机捎带了他们一程。路上遇见自称出了车祸拦路边要钱的,李福长把货车司机给的50块钱给了他们,宁宁还把泡泡糖给了小孩子……虽然货车司机抱怨这路上没一个好东西,自己却也好心带了爷孙俩,也知道这老爷子是个真正的好人,看得开。
然后是遇上一个养蜂的老人,在那里住了一宿。老人说父母在58年饿死了,把吃的留给自己。所以老了也不愿意跟子女去城市,要在这山村里守着他们的坟。李福长说:“咱这一辈子也就跟那个过昭关一样的,过罢昭关又过潼关,过了潼关还有嘉峪关山海关,关关难过也得过啊!”养蜂老人:“只剩下最后一关了……”
爷孙俩最终到了三门峡,却被警察带去了派出所,原来是儿子报警了。李福长去了医院,和老友匆忙见了一面就离开了。可那短短的见面时间,却是老友之间最后的愿望……
回到家里,哑巴兄弟死了。宁宁也被爸爸带回了城里,李福长又独自生活在农村。片尾之后,大雪纷飞,电话响了好几声,李福长才起来接听。原来是老友去世了。老友的儿子说,父亲叮嘱一定要给李福长打个电话,告诉他:“这辈子还能见你一面,特别满意……”
看到这里,你就明白了。温馨的爷孙暑假之旅,很多轻描淡写的闲谈中,其实是沉甸甸的人生和历史,整整一代的遭遇,一辈子的“关”,过了一关,还得过下一关。它不是《海蒂和爷爷》那种关于温情、亲情和友谊的童话,而是一部现实主义的中国农村版公路片。
当然,电影对于当下农村的现实反映,也是很深刻的。让人感觉熟悉,同时又触目惊心。有人说,如果你是河南人,一定要看看《过昭关》。其实,岂止是河南人,这根本就是整个中国农村的现状。
即便喜欢看超级英雄片的孩子,也说,其实,有时候这样平淡的电影,远比打得热闹的超级英雄电影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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