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男孩·女孩

男孩 · 女孩 

安徽怀宁 丁松

  当一缕阳光照进产房,女孩一觉醒来,揉揉眼晴坐起来。听到响声,外间的男孩就进来了,说:“天晴了,今天好日子。”

  “哦,天晴了,真好。”女孩满是喜悦。梅雨季虽然过去了,但连续的阴雨天让人腻了,心也是湿淋淋的。久雨放晴,心情自然开朗了。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男孩问女孩。

  “迎接我们小宝宝的日子啊。”

  “还有呢?”

  “在我们的生命里,今天是值得永远纪念的日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女孩因激动而想往。

  “是的。”男孩走到女孩面前,亲了一下女孩,用宽大的手梳理女孩有些零乱的头发,柔声说到:“5月20日,520,我爱你!”

  女孩靠在男孩身上,爱意袭上心头。

  少倾,女孩抬起头,望着男孩,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你骗我,今天是7月10,和张大夫预约的日子。”

  “亲爱的,今天确是5月20日,不过它是农历。”

  “520,我爱你。”女孩柔软的发丝摩娑着男孩俊俏的脸庞。

  赶大早姑姑和姐姐来了。从城西到城东,转公交要一个多小时,显然她们是打车来的。

  姑姑没生育,最疼爱娘家侄子,比自己亲生的还要亲。姐姐是二伯家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在外面玩,总是姐姐护着弟弟。长大了,弟弟在北方城市工作,姐姐怕弟弟冻着,织围巾织手套,虽然没有超市里时尚鲜亮,但那是姐姐一针一线织的,暖。尽管男孩穿着很前卫。

  爸爸和阿姨来了,带着热气腾腾的老母鸡汤,掀开盖子,一股浓香在产房里弥漫开来。

  男孩的妈妈在十多年前因脑溢血而离世,爸爸带着男孩一直不婚,父子俩相互依靠。一个家没有女人总是缺憾,爸爸以隐忍为男孩撑起一片兰天,既是对妻子深切的怀念,也是怕男孩受委屈。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毕业,看着儿子健康成长成材,那是父亲的欣慰。而父亲单薄的身材和过早露出的白发诉说着父亲这三千多日夜的艰辛。那天在儿子婚礼上,爸爸深情地祝福让男孩热泪湧出,禁不住拥抱着父亲深情地道一声:“爸爸您辛苦了!儿子衷心的祝愿爸爸找到归属自己的幸福。”父子深情地表白令全场的来宾感动,那经久不息的掌声是所有人对父子真诚地祝福!

  儿子婚后两年,爸爸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产房里,人们轻声交谈着,做着产前的准备。此刻的男孩,感受到时间分分秒秒走动,极力平复紧张的心情。昨天在张大夫那里得知妻子做剖腹产手术,想着好好一个人,却要躺在手术台上接受医生用锋利的刀片在隆起的光洁皮肤上划一刀,从腹腔里取出一个新的生命,对于一个平素破了一点皮流出一滴血都要大叫的娇嫩小姐来说,确是严峻的考验。

  当助产护士进得产房,将产床推出的时候,男孩握着女孩的手,轻声问道:“紧张吗?”女孩此刻却显得少有的镇静,一手托着凸起的肚子,随着大伙向前移步,轻声应道:“有点。”男孩不禁用力握了下女孩的手,似乎是传递一种力量。女孩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男孩,似是说:在这近四十周的祈盼中,不就是等待这一天的来临?

  因为工作学习,结婚几年男孩女孩都不要小宝。两边的家长都很着急,催着他们生育,一听到女孩怀孕自是非常高兴。宝宝在妈妈肚里几个月了,老人们就开始为小宝宝置衣服,买鞋子,买床,甚至连童车都置办了。希望抱一个胖乎乎的小孙子。

  昨天产房里闯进一个小男娃,三四岁光景,这摸摸那瞧瞧,说是妈妈要养小妹妹。正说着进来了一位孕妇,粗壮壮的找那小男娃,陪笑着说娃调皮,放了手就不见影子。孕妇是二胎带着儿子过来,说老公忙,要到明天来。因为血压高医院安排剖腹产。那小男孩蹦蹦跳跳,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那孕妇挺着大肚子招呼着他,说受累,希望这次能生个女娃就好了。

  两个孕妇一前一后进了手术室。手术室过道多了双胞胎的男娃,三个男娃疯成一团。廋小的女人是那孕妇的弟妹,旁边坐着黑大汉看来是迟到的老公,胸前挂着粗粗的金链子,臂膀刺着老鹰,看着像一个包工头。闲谈中弟妹告诉我们,老大是男娃,老二是男娃,我是老三还是双胞胎男娃,一家人希望这次添个女娃就好了。

  人们默默祈祷着母子平安,希望各遂所愿。

  儿的生日娘的难日。为了新生命的诞生,千百年来,无数的母亲都经历这样的磨难,在痛苦中挣扎,从肉体到精神,在血的洗礼中完成从女孩到母亲的蜕变。在那茫茫长夜中,又有多少女人因胎位不正而备受煎熬,甚至付出宝贵的生命!母亲,以她的韧性为人类的繁衍做出无私的奉献,无论她是贫贱还是高贵。生活中,对于妻子艰辛的付出,丈夫无论何时都要善待妻子,因为有了妻子才有一个家,一个幸福的所在,一个无论走到哪儿都有想念的归属地。

  当那个黑大汉听到妻子生的是儿子时,一脸的失望,摸着光亮的头,讪讪的说;怎么又是个小子?

  女孩的产床由护士缓缓推出来,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全神倾听接生大夫的话:恭喜添了个小公主。沉默,大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男孩走过来,俯身看着产床上的妻子和脚旁襁褓中的婴儿,抚摸着女孩有些苍白的脸:好,好!辛苦了,女儿我喜欢。而此时,女孩轻声的哭了,那止不住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是女孩经历一场生死的博斗,冲破千难万险终于与亲人相见时喜极而泣?如同一个没有攻下高地的勇士而流下抱憾的泪水?或许是没有完成生儿子的使命而负疚?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丁松,笔名俗人俗语。安庆作协会员。以对文学的热爱和敬畏,用不太敏锐的眼光去观察社会,怀着虔诚的心,用笨拙的笔去表对生活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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