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洗被话曾经||申卫华

作者：申卫华

年关将近，就到了洗被褥的时光。

每年一到此时，老伴总要乘着晴朗的冬日，借助明媚的阳光，将家中的被褥一洗如新。按照她固有的思维，不仅是让全家人，驱除陈年的不洁和晦气，更要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迎接那新年的到来！

现如今，这清洗被褥之事，再也不是啥力气活。进入寻常百姓家的各种洗衣机，已将千家万户，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只要拽下大被套（和床单），放进洗衣机，兑上洗衣液（或洗衣粉），按按（洗衣）机显示，这过去大半天甚至一天，用于春节前的重要工作，只需顷刻之间，便可一蹴而就。

至于说起年前（春节前）的清洗被褥，在儿时的记忆中，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其洗涤的困难，在那年那月显而易见。一是用水之难，只记得所住的新村大院，其共用的自来水龙头屈指可数。几十排平房，数百户人家，那共用的水龙头，也仅仅只有十来个。加上冬季用水的高峰，节前洗被的扎堆，能用上水洗完被，是有多么的幸运。

而各家各户为了年前能洗完被，当然是各显神通，竭尽全能。于是，那自来水龙头旁，十多米排队等水的各种水桶，成了当年新村的一道风景。而为了争抢用水的优先，院里少数的大妈们，还会因此发生纠纷、争吵和打斗。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两位大妈用水开战，好似彝族的泼水节。而每到此时，新村居委会的赵大妈，总会及时赶到平息，通过苦口婆心的调解，方化干戈成玉帛。

至于我们家春节前清洗被褥，当年当家的外祖父，自有其锦囊妙计，他从来不赶白天扎堆的热闹，而是利用上半夜或后半夜的空档。可这见缝插针的后果，则苦了我们兄弟三人，因为拆了被褥后，盖在身上的就剩棉花胎了。只记得有一年与小弟通腿，为了将棉花胎盖的严实，一番你拉我拽，那棉花胎瞬间竟变成了破棉絮。

其实洗被褥的经历，我也曾经尝试。只不过小小的年纪，洗涤起来有点难度。尤其是那被褥太大也沉，上下搓弄常常是力不从心。于是，干脆脱掉鞋袜，卷起裤腿，用上双脚，在洗澡桶里一番踩踏。而每到此时，外祖父总会笑眯眯竖起大拇指，在洗完后还会奖励一枚煮鸡蛋。

记得咱家每年清洗被褥，除了春节前的必须，一年中也没有几次。也不知是外祖父怕麻烦，还是图省事，竟发明的一种被头蒙盖法。就是用大毛巾或长块布，蒙住被窝的一头，等盖脏盖黑了，再拆下来清洗。这种即省时又省事的洗被之法，竟在中新村大院得到了推广和普及。

有人会说在一年之中，其洗被褥之少，难道就不觉得邋遢窝囊，这说的也是。想当年咱弟兄三人，正值青春年少，运动多脚汗大，穿球鞋闷的慌，这脚臭味肯定不言而喻。可是外祖父确拿出他的阳光暴晒法，不管你的脚如臭豆腐一般，还是和臭咸鱼一样，这经过暴晒后的被褥，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恶臭为喷香。

其实，说起这洗被褥的曾经，自己动手应该很少。只记得当兵那会儿，每年的春节、八一、国庆，其驻地的拥军活动总是如火如荼，其中有关洗被事宜，当然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不过在老百姓组织到连队，帮咱洗的过程中，也会遇到推辞或客气的战士。

如曾有一山东文登的战友，有一次竟拒绝帮助，对人家发起了脾气。后来，在班排长的批评教育下，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经常夜里遗精，也在被褥上画了不少“地图"，为顾及自己的面子，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 。事后连队的领导，当然也原谅了那位山东战友。

那年月的拥军爱民活动，其实都是互相的支持。老百姓帮部队洗被褥，我们也予以回报。尤其在节日期间，组织战士们寻访驻地百姓人家；帮助困难群众修房弄地，参与驻地周围单位打扫卫生等。至于退伍回到地方，那成家后的洗被，自然是划归夫人管理了。

眼看这新年的春节就要到了，在老伴准备洗被褥迎新年之际，忽然间蹦出那陈年的记忆，真感叹曾经清洗被褥的繁忙，实感慨如今清洗被褥的轻松！

作者简介

申卫华，祖籍江苏南通。原淮安市公安局警察一名，现淮安市作家协会一员。闲暇之余，喜爱码字、爬格、上网，也有小作偶见有关媒体。回望写作历程，不求成名成家，只图自赏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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