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秦淮‖文/并刀无盐

梦里秦淮

我若早生个几百年，定要去那南京走一遭。

十里秦淮，金陵一梦。明末清初的河岸，朦胧如轻纱般含蓄，停泊着各式的船只，如木叶静待其上，繁华没落都如此温柔。那船头的昏黄灯盏，有一种让人沉默却不沉寂的缥缈，“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这雾里看花般的楼阁，更是一枝交缠的海棠花，上下错落着，玲珑有致，在月光下掩映着，却是开得正盛的时节。

岸上的歌声缕缕传入我耳，如同新剪红烛的袅娜与嫣润。红袖层叠间，少女的柔夷弹拨着丝弦，道尽悲欢离合。衣锦华服的达官贵人们觥筹交错，意气风发的有识之士对月共酌，碧波荡漾的河边，尽是年少的绮梦……

要说秦淮，必提朱先生那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那时的泛游，是带着六朝笔纸而去的，房屋每处都有历史烟熏的痕迹，就连那柔波，也让人思及“那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了”。

穿过乌衣巷，踩着悠悠斜阳，追寻到粼粼波光的河面，如戴望舒于雨巷般遇见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我带着那个她，一起走过这巷，这桥，渡过流淌的岁月。

“然后呢，然后呢，你和奶奶去了这条河么？”十岁的小明拿着纸跑到大堂问正要吃药的爷爷，可能是老迈的关系，他那快到嘴边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慢悠悠地说:“好像没有，年轻工作那会倒是去过南京，不过待了两天……爷爷也忘了，那次好像是没去……”他缓缓地喝了两口水，这药着实是有点苦。

小明用大人似的口吻冲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爷爷你这都能忘，我连贾姑姑家的那条小河还记得呢。”老人摸着小孙子的头，笑着说道:“爷爷老了，你长大了去秦淮河替爷爷看看好不好啊，你看那条河那么美，很多人都想去。”

小明的头挣脱了爷爷的手掌，“不要，我看过的河都比你写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