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烟《羽之物语》

羽之物语

我离开这里已经两年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刚16，一切有无悔的资本也有孤单徘徊的伤心。只是青春，被谁唱成“雨季”的青春，像一张张散落的同学录，除了浓墨重彩的网络语，没来得及耀眼，便散在空中一如洁白的羽毛，在原点兜兜转转不肯降落。

她是对面的同学。极灵气的眼睛笑起来会弯成似月牙，老是盯住我浅露皓齿。最初是不知所措，而后竟觉得放肆，多说无益牙齿反倒愈来愈洁白，偶尔扬起的眉梢丝丝缀缀，我的耐心与忍让应该被人挂在了心上，也笑在脸上。

现在屋外汽笛不绝，尘土在空中荡来荡去，却始终没忘记她的明眸音容，也始终没遇到类似的笑容。她最初的成绩比我要低几个名次。以此为缘由，嘲弄她自作高深的眼神。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她的镇静淡然反倒让我更加不知所措。月考后，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顶替了我的位置，我在看她，仍旧是那种眼神，平静中透着灵气。我开始尝试着从未有过的体验，巴不得离开那座位。之后的考试，稳定在第十名，不偏不倚的位置。

如果我真的很自暴自弃，那为什么连讲真话都要逃避呢？

关注我的人轰然作鸟兽散开，同学也开始话露锋芒。她有次重重地坐下来，我内心暗涌，这模样从未见过。我低头装在看书，却分明感觉她的目光一如既往。你老同学怎么能这么说你！微微诧异，满不介意地说到很好啊！我没什么。而后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铮铮地看了我好久。就突然的有了落差，逃避她的眼神，几乎成了必修课。现在再想她的模样，只是凉了一天的茶，天冷，也是一饮而尽的。

不学习的日子自由的空落落。我呢，开始把之前仅存的墨水当做聊天的筹码，以此竟成了不少女生的学习助手。每天熬完便赶紧跑出去，五层楼无所谓的肆意。她开口。好像之前从未有过语言交流。我无所谓地上下翻飞，腾空在四角的天空。她的眼神情绪化，语气竟和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颇为类似——原来她远比我想象中聪慧。冷嘲热讽除了装作极为受用，我依旧，还反责问管这么多干嘛。

也许，也许。

她本就俊俏，不可否认。只因我的逞强，从未承认过。但并不代表其他男生会和我一样懦弱。有一次……有一次忘了，总之又吵了。她怒睁杏目，瞪了我很久，忽然语气冷下来，说，知道吗，你特别胆小。我迎着她的眼神，两人开始对视。最终我先离开了，就像提前离开了这里。她不屑地白了一眼，我知道，也许的冲动也许是对的。

她的名字有个“羽”字，却十分稳定。我从江南流落到江北，以为可以从新开始，一如既往的骄傲。但至少我还记着她，成绩也浮上浮下，现实的落差永远不回头的拉大着。每每从同学口中旁敲侧击，只知道，她，一次比一次优秀。我习惯了江北四季分明的气候，但仍会在某个瞬间忆起那年秋，曾落在我掌心的洁白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