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回回头,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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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候,日子被填在条条框框里,很难有那种空闲去停下来,看看风景、看看自己。终于等到一点闲暇,便急着要将头探向窗外,将身子暴露于天地,问问自己,可歌否,可诗一首?于是我放下所有顾虑,在一座早已熟悉的城市里探求一丝难得的陌生,希望凭借着一丝异乡之感,沉淀许久以来养下的习惯。
不知不觉,我竟走出校门很远了,也学着放下了学子的身份,融进鲜衣怒马的人群。有时候身陷在一两桩小事里,计较那些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流年,听人说,看人做,的确是在环境里一遍遍被漂洗得淡了初心。时而收到远方朋友的一两条简讯,目睹他们走了很远的路,也有些羡慕。可是转身便安慰自己,说以后有机会,时间还很长。殊不知,在几次隔窗遥望天空的目光中,美好的年纪已经在悄悄流逝了。
有时觉得,当我搁置了笔,不再思绪的天南地北飘荡,便是沦落于世,对光阴的一种辜负。然而沦落多日,看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笑里藏刀,本以为自己会排斥鄙视,却不料,波涛不惧沙滩的冷漠,反而会将它们一粒粒带走。
于是,终有一日我开始暗暗地厌烦自己了,便立誓不做奸雄,哪怕忠善近伪,也不愿磨平棱角,汇入那汹涌动荡之潮。故此借着飘雪一日,我在次日斩断过去种种恩怨纠葛,无猜无妨地与我心中洁净的世界重逢。
当我走出家门的时候,路上积雪正融,天空也像是薄冰初融的河水一般,我行在路上,嗅着沁凉的湿气,仿若走进了烟雨正浓的长廊。不知怎的,我走着走着便想回回头,仿佛后面正跟着儿时的我,也在这片碧空如洗的天地中跑跳、嬉闹。我好想就那样注视着她,看她一颦一笑,像遥远的太平洋上一头粉色的海豚跃出了海面,可是她却忽然默默无言地与我对望,好像在目送我,就那么一步步彼此走远了。
或许,人是会慢慢与曾经告别的,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此后若想重逢,便只能回首。可岁月执着地望着前方,不留给每一个曾经的自己踯躅的余地。所以我们总是走着走着就忘了为什么要来,忘了往昔的纯粹,忘了出发的原委。
时常回回头吧,挥挥手向自己的过去打个招呼。就算长路漫漫难同行,也至少带着彼此的挂念,行路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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