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蔡氏：逐日齐辉的斑驳与荣耀
2019年12月16日，《人文中国行》摄制组一行对位于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蔡襄与蔡京兄弟的先祖墓葬进行了堪舆考证。
莆田蔡氏，与麻沙蔡元定一族均于唐末入闽，其始祖为自浙江钱塘碾转而来的蔡用元。莆田蔡氏自四世而显、六七世而至顶峰并绵延不绝，其间涌现出众多蜚声朝野、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3人位居宰相，2人官至尚书，16人列入中国古代人物传。并有“一家三宰相”、“一门五进士”的科举佳话。而家世之显赫，家脉之兴盛，又以蔡襄和蔡京两脉为最。
蔡襄（1012-1067），字君谟，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人，蔡用元六世孙（伯房）；北宋名臣，著名政治家、书法家、文学家、茶学家；曾任龙图阁直学士、枢密院直学士、翰林学士、三司使、端明殿学士等职，累赠少师，谥号“忠惠”。为人刚正不阿，官声卓著，与余靖、王素、唐介并为贤吏。
蔡京（1047-1126），字元长，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人，蔡用元六世孙（季房）；北宋权相，著名书法家。蔡京先后四次任宰相，任期达17年之久，其权之重、其势之赫，堪称宋朝之极。而随着金国入侵、北宋末日之至，有“治国奇才”之誉的蔡京终被冠以“六贼之首”，病逝于贬折途中。
蔡襄与蔡京，一个为莆田蔡氏之伯房，一个为季房；一个清名卓卓，一个浊名昭昭；一个光耀于后世，一个显赫于当时……个人及各自所承载的家族共同铸造了莆田蔡氏的荣光与辉煌。
纵观莆田蔡氏，清浊同流、光影共行，其人文景象可谓独树一帜，五味一体：
其一，父子兄弟，同显齐贵。莆田蔡氏显盛之二脉（大房蔡襄、四房蔡京）均呈现出此明显特征，尤以蔡京一门为奇：蔡京与其胞弟蔡卞（1048-1117，字元度，王安石女婿），两人于北宋熙宁三年（1070）同科双荐，共登士第，并同朝为官为相；蔡京与其长子蔡攸（1077-1126），亦同朝为官，父子双双拜相，从而造就了兄弟父子“一家三宰相”的家族传奇。
其二，祖孙数代，累世科甲。莆田蔡氏自第四世起，即官宦不绝，科甲不断：其中伯房有四世蔡恭、五世蔡琇、六世蔡襄、七世蔡匀蔡旬蔡旻、八世蔡传蔡伸蔡佃蔡伷、九世蔡洸蔡枢蔡橚蔡湍、十世蔡戡，季房有五世蔡准、六世蔡京蔡卞、七世蔡攸蔡翛蔡绦蔡鞗、八世蔡行蔡衎蔡术蔡征蔡同……仅宋一朝，莆田蔡氏高中进士者多达50余名，职官者达100余名。
其三，文脉贵秀，鲜见武功。莆田蔡氏之兴盛显赫，鲜以武功而立，均以文秀而贵。其不仅体现于科举官宦之上，更呈现于文章书法之中，又以六世蔡襄、蔡京、蔡卞兄弟为最。他们不仅文笔秀丽，开闽诗新风，其书法造诣及成就亦堪称一绝，其中蔡襄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并称为“北宋四大家”。事实上，蔡京、蔡卞之书法毫不逊色——安世凤在《墨林快事》称曰：“卞胜于京，京又胜于襄”…“今知有襄，而不知有他蔡，名之有幸、不幸若此”。
其四，清浊各异，显隐殊途。莆田蔡氏之伯房蔡襄，虽不居高位不秉重权，但官声清正、赞誉如潮，朱熹称他“前无贬词，后无异议，芳名不朽，万古受知”。其品行风范为后世所景仰，其家族更是枝繁叶茂，英才辈出——仅宋一代，蔡襄一族中进士者达23名，其中有父子进士、兄弟进士、叔侄同科，尤其是蔡旻的三个儿子蔡佃、蔡伷、蔡伸全部入太学，俱有声，号称“三蔡”；其后裔更是遍及新、马、泰、印尼、越南、日本等全球各地，其中中国台湾蔡氏始祖蔡崇亦为其裔孙。
莆田蔡氏之季房蔡京，四任宰相，位高权重，但仅一时显赫且浊名昭著——蔡京的25名子孙，虽有宰相、尚书、附马等高官厚爵，但因蔡京被贬，除早死之子和附马之子外，或被诛杀或被流放。其后裔亦“因显而隐”——莆田古今族谱中均无其后裔之记录，从福建移居海外的蔡氏族亲中，亦无关蔡京后裔的只言片语。
其五，父子反目，兄弟成仇。蔡京与胞弟蔡卞、长子蔡攸以“一门三宰辅”之尊而荣极一时，而蔡氏之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也可谓一绝。蔡卞与蔡京同年登科，同朝为官，因政见相左而被其兄贬放。巧合的是，蔡攸与父亲蔡京亦极度不和，父子俩各立门户，几成仇敌。更为甚者，蔡攸因父亲钟爱其四弟蔡绦，竟多次奏请宋徽宗诛杀其弟，或为权势之倾轧，或为生存之智慧，现已不得而知。
以上种种，是为莆田蔡氏“独树一帜，五味一体”之人文奇景。与之相应，蔡氏祖茔的堪舆意象亦别具一格，丰富异常。
蔡氏之佳城，自成一局，左右重重展抱，四周叠叠围护，明堂宽大周正，朝案次第呈揖；坟前正当日圆，光被绵绵群山。
“蔡氏之日”，既无“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之雄烈，又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苍茫，有的只是江南一域之无边柔和与静谧，以及一际天空之下的万道红霞和一方山水之上的斑驳光影。正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文丨桐源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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