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陆北李'之陆俨少——他是与李可染齐名的当代山水画大师。
于20世纪的山水画艺术家中,陆俨少先生是继承和发扬传统上都颇有贡献的一位大师,他师法自然、融入生活,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自家风格特色。
陆俨少(1909.06.26-1993.10.23)陆俨少(1909年-1993年),现代画家。又名砥,字宛若,上海嘉定县南翔镇人。1926年考入无锡美术专科学校,1927年考入无锡美专学习,同年从王同愈学习诗文、书法;次年师从冯超然学画,并结识吴湖帆,遍游南北胜地。1956年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1962年起兼课于浙江美术学院,1980年在该院正式执教,并任浙江画院院长。擅画山水,尤善于发挥用笔效能,以笔尖、笔肚、笔根等的不同运用来表现自然山川的不同变化。线条疏秀流畅,刚柔相济。云水为其绝诣,有雄秀跌宕之概。勾云勾水,烟波浩淼,云蒸雾霭,变化无穷,并创大块留白、墨块之法。兼作人物、花卉,书法亦独创一格。蔡斯民:“最得意的是有一次陆俨少刚好到北京,我带了陆老去拜访李可染,我拍摄他们对话,这应该是“南陆北李”两位山水大师唯一的对话照片,也是两人唯一的艺术长谈,当时他们说的是土话,畅谈笔墨问题,李可染还说他不认同毕加索,谈得很精彩,但李可染交代当时不要发表,这也显示他处处小心的性格。”两位大师,一南一北,世称“南陆北李”,各具神妙,各有千秋。
陆俨少(1909-1993)太湖风帆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982年作
96.5×59 cm 5.12平尺
LU YANSHAO (1909-1993)
Flying Sailing Painitng in Tai Lake
ink and color on paper; hanging scroll
Signed LU YANSHAO, dated 1982
【题识】
予生长太湖之滨,习见浦溆菇蓓,烟波浩渺,风帆沙鸟之出没。而干里平原远山数点隐现于苍茫夕照之间。少时游钓之地,今老矣,乡思未忘聊尔命笔。
【钤印】
「嘉定」、「俨少」、「宛若」、「穆如馆制」、「俨少不老」
【钤印】
「上海美术馆鉴定」
【题签】
陆俨少太湖风帆图
1.《陸儼少書畫藏品集》卷二 P79,朵雲軒出版,1992年。2.《陸儼少全集·繪畫卷》四 P108,浙江人民美術出版,2008年。
【说明】
太湖风光秀美,碧波万顷,陆俨少在60年代时曾多次赴太湖游览,此幅作于1982年,乃为追忆旧游之作。与陆俨少的峡江图相比,此幅平和清幽,显然运用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手法。
画面整体採取典型的「一水两岸」式构图,近景,草木葱茏,房舍俨然,水岸边停靠著数只船舶;大片水域环绕著远山,波光粼粼,数隻小船扬帆而行;湖水对面,亦为平缓山峦,远山、林木、水流诸物象在画中巧妙地穿插串联,交织出了有趣的意象与场景。画法上,山石、树木以浓墨积点集,略加皴染,再敷以花青、赭石,点出繁茂的山林特徵,色彩与水墨相为映衬,造成浓淡、黑白、疏密、虚实之对比;水面留白,笔致清晰,起落有致,顿挫转折。整幅章法简约,笔墨精妙,意境新奇,以巧妙的构思表现出了太湖洞庭山隔水相望的景象,乃为陆俨少山水画盛期佳作。
陆俨少自幼嗜画,1927年拜冯超然为师,并与吴湖帆相识,在两位先生处,看到不少历代名家真迹,曾大量临摹清六家等人作品,笔墨功底坚实。平生好游名山,对三峡险水云走浪激之势观之最详。1956年,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1962年起在浙江美术学院兼课,历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浙江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画研究院院务委员、浙江画院院长、浙江山水画研究会会长等职。
“唐宋之际,画水高手,史不足书,即唐宋高手,亦不足为我俨少敌也。”谢稚柳如此评价陆俨少的山水画,恰到好处。
《太湖风帆图》高远构图,画中情景优美静穆,一水两岸的湿地、湖水、村居杨柳,相与映发,彼此呼应。留白的水域,微风拂起的树叶柳枝、水墨点染的坡岸、房屋等,融洽无碍,机巧成趣。整幅笔墨苍劲稳重,用笔绵密、却无丝毫琐碎呆滞之相;设色清新俊逸,气势高雅,潇洒出尘,独具一格。全图融北宋李成、范宽的宏大清峭,与董源、巨然的平淡天真于一炉。其笔墨蓊蓊郁郁,轻轻浅浅,复复重重,一卷潇洒空灵、宁静隽秀的“江南山水”扑面而出。全画虽繁密却不见其厚重,反有一股清穆之气,最见功底。
读陆俨少的山水画,常给人一种清新隽永、古拙奇峭的感觉。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审美情趣,自有一种郁勃之气回荡其间,散发着行云流水般的意气,近视远看均有一番别具一格且引人入胜的景象。尤其是那独创的风貌,神奇的笔墨,灵变的意韵,散发着文人气息的高品位的艺术,有种引人入胜的美感。陆俨少师法古人而创变,雅韵中实多风骨,华滋清润之气扑面而起,将中国山水画中最经典的流派造型和笔墨元素重新组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图式和风格:既有严谨精微的刻画又有清雅潇洒的逸气。整幅画作立意清晰,构图俊丽,用笔敦重,墨色润泽,意境苍茫,可见画家的功力、才智、灵性俱极佳。
他的创作,是一笔下去,笔笔紧跟,千笔万笔,此起彼伏,波漪潮涌,生发自然,气韵漫溢。因此,陆俨少的创作不仅仅是笔法之变,构图之变,更是气象之变,自然之变、意象之变。他的山水画创作,已经大大超越了一般画家的意象思维与技能经验,升华爲自己艺术主体的心理境界。这醺经过情感改造过的与生活物象相对立的重构形象,实是他内心精神世界的真实反映。故而,我们审视他的创作,其构图往往是从小到大,从大到全,加之其独创的饷云、流水、泼云、留白等功夫,使之构图具有灵活多变、生动神奇之感,散发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超然物外的意象构成。
陆俨少向来把传统文人画“天然去雕饰”视爲创作的最高准则,但这种天然去雕饰,绝非一般文人墨客的笔墨游戏。他的画以高超扎实的笔墨技艺爲根基,以胸有丘壑的博大情怀爲视界,以对艺术的执著追求爲基点。他的画实从生活中来,但又不仅仅是自然生活中的形象,而是一种对象化 了的概括与提炼。他的画无做作的成分,却有经营的学问;无自怜自营的自缚,却充满着勃勃生机,让人感到清新、隽永、动感。他的山水画是从传统的山水画向现代迈进中,富有强烈时代感的艺术,达到了山水艺术境界的新的升华。
谢稚柳先生曾赞曰:“唐宋之际,画水高手,史不足书,即唐宋高手,亦不足爲我俨少敌也。”啓功先生也曾题诗云:“蜀江碧水蜀山青,谁识行人险备经,昨日抱图归伏枕,居然彻夜听涛声。”总结陆俨少的一生,纵观他的全部创作,可以说,陆俨少的画是一种高品位的纯正的文人画。他不但是一位诗、书、画俱精的文人画家,而且创造了一个诗化了的全新的代画风,成爲当代中国画坛不可多得的“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一代大师。他以其深厚的功力,博学的才识,非 凡的创造力,开创了当代山水画独树一帜的艺术风貌,登上了山水画艺术的又一峰巅,堪称“一代天骄”。
岁月无虞,时光可待。